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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這輩子我不缺牛也不缺馬,你請回吧!”
柳濟世冷冷回絕,將碎銀放回布囊中,信順急得撲向柳濟世,小布囊震落在地,碎銀散落一地。
“求求您了,二爺,信順求您了!”信順慌亂哭求,他可感受到背上奶奶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您要信順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你還是回去吧!”柳濟世毫不心軟,可一回身,即見到柳必應從房裡緊張地急衝出來。
“對不起,少爺,我攔不住小姐。”緊追出來的春兒嚇得連忙認錯。
“奶奶、奶奶怎麼了?”她一眼瞧見信順肩頭上的血漬,以及已然陷入昏迷的信順奶奶。“二哥,必應也求求您了,幫幫信順,救救奶奶,拜託——”她轉拉住柳濟世的衣角,焦急的淚水奪眶而出。
奶奶病了很久,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在面對死亡如此迫近的時刻,她心裡仍是怕極了。她喜歡信順奶奶,奶奶疼她、關心她,就像她自己的家人一般,若她老人家走了,不只她會寂寞,連信順都是孤單一人了。
“必應,行醫是我們的工作,不是義務,柳家不是開救濟院來救濟窮人的。”這是他和大哥柳懸壺向來的原則,不管是誰都無法動搖。
“不能……看在必應的分上嗎?”她很少開口求他什麼,以往,儘管與哥哥們的想法和做法不同,她都只是默默儘自己的能力彌補那些遺憾。
這是第一次,她求他。
“若是今日開了先例,難保日後不會有一樣的情況發生,萬一那些沒錢的全找上門要求看病,我又該如何?”柳濟世冷酷地指出事實。他這小妹向來心軟耳根子也軟,只要有人求她任何事,她立馬就會答應,從來不會說個不字,但,他不同。
“二哥,求你了,就算看一眼也好,拜託……”她跟著跪求,蒼白的臉上佈滿淚水。信順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想幫他,就算要她跪上個三天三夜她都無怨,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天,下起濛濛細雨。
柳濟世冷漠地看著眼前跪著的兩人,半晌,向來鐵石心腸的他竟緩緩挪動視線,真的看了信順奶奶一眼,出乎意料地執起信順奶奶無力垂側的手,默默按腕把脈。
淚瞳一抬,燃起一絲希望。
“我想我無能為力——”
一句話,又將兩顆懸著的心打入谷底。
“小子,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柳濟世對著信順說道,不帶一絲感情,旋身踅回屋內,並道:“春兒,扶小姐回房。”
“二哥——”
“二爺——”
柳必應和信順同時哭喊,仍喚不回柳濟世眷顧的一眼。
心,跌入絕望,如同天上的雨,不斷往下墜落。
“奶奶,沒關係,我們回家吧!”信順抽泣道,似乎死了心吃力地站起,揹著老奶奶,腳步沉重地離開。
“信順……”柳必應擔憂輕喊,掙開春兒的攙扶,也跟著他走入雨中。
“小姐,你要去哪裡?”春兒緊張的喊,趕忙跟上。
“必應,你回去吧,你還受著傷呢……”信順回頭對她說。
雨,越下越大了。
柳必應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轉身往回跑,春兒嚇了一跳,她不明所以,只好跟著跑,可才到門口,又見到柳必應拿著一把傘衝出家門,追上信順,將傘撐開,為信順奶奶擋雨。春兒頓住,有些不知所措,但基於責任,最後還是跟上了她。
“信順,別灰心,還會有辦法的,也許咱們再去找找其他大夫……”她哭道,不願放棄任何希望。
信順揹著奶奶在雨中走著,淚水卻在臉上逐漸收乾,取而代之的是面對現實的堅強。“沒用的,能找的都找過了……我想奶奶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