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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迭聲應是,“奴才省得了,奴才笨王八也有開竅的時候。主子瞧好兒吧,這回辦不妥,主子揭奴才王八蓋兒。”
皇帝擰著眉,隨意揮了兩下手。到了進酒膳的時候,御膳房裡的小食兒都佈置好了,由侍膳處太監搬食盒進暖閣來。原本敬事房遞牌子該是午膳時分,他嫌大中午的挑女人說不過去,下旨換到了晚間。這頭才斟罷了酒,門簾子打起來,敬事房馬六兒把袍角掖在腰裡,進門擎著大銀盤,從門前膝行進來,高唱了一聲,“恭請萬歲爺御覽。”
他瞪著那滿盤綠頭簽有些犯難,他每月才幸後宮六七回,這趟又逢秋獮,算算來回折騰了近兩個月。後宮的女人……是他的責任。皇帝有時很可悲,白天對著滿桌的通本摺子,晚上還得和一大堆進幸的名牌打交道。本來這上頭已經很淡了,要是突然停下來,素以大概很快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他有些無奈,一手支著下頜,順著趟兒看過去。打頭的是密貴妃,再往下是德賢良淑四妃。看到和貴人的牌子他頓了頓,上回臨幸她,被素以提鈴攪黃了。他那天打了欠條說好補上的,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他把牌子倒扣過來,“不用背宮。”
馬六兒利索應個嗻,弓著腰背退了出去。到門外和敬事房總管趙積安回話,“今兒不用馱妃太監了,主子說走宮。”
趙積安哦了聲,“那別愣著,趕緊傳話叫準備上吧!”
長滿壽縮在抱廈裡搓手,他才料理好了乾清宮的差事過養心殿來聽使喚,正巧遇上敬事房交代話。宮裡上值有定規,皇帝進膳到翻牌子期間有專人伺候,因此大家都閒著。天兒太冷,宮女太監分了值房“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各在兩處烤火取暖。中間隔一張厚氈,隔壁有點動靜也都聽“聽潮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得見。他從門簾邊上的縫隙往屋裡瞧,素以正低頭納她的鞋底子。耳門大的人,泥塑木雕樣兒三不管。
他有意叫住了趙積安,“走宮?誰這麼大臉子?”
趙積安哼啊哈的,壓低聲道,“是靜怡軒的和小主,就是見天兒清水臉子的那位。那位小主賊摳門兒,手指頭縫裡不露半點財的。這回敢情是要出頭,怎麼發恩旨叫走宮了?”
說起走宮確實是件體面的事,別人洗乾淨剝光了,大褥子一裹抬進門來。走宮的不是,走宮能穿衣裳,跟著敬事房太監,帶著貼身的宮女兒,大大方方從門口進來。一般是有榮寵的才能這麼得臉,宮人們的常識就是誰走宮,說明誰紅了。
不過長滿壽倒不這麼看,“咱們主子丁是丁卯是卯,上回賒了賬,這回得惦記著還回來不是?也是瞧人家小主可憐見兒的,冷落一回,再捧一回,兩不相欠嘛!”
門口說得熱鬧,素以全聽見了。這些太監真是人嫌狗不待見的,背地裡胡天胡地瞎說,也不怕拔舌頭!主子臨幸宮妃原就該當,走個宮嘛,值當他們說三道四的。她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場上看事,可誰來告訴她,心裡沉甸甸的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低頭掰鑷子拔針,勁兒使歪了,往邊上一挫,針斷了。她長長嘆口氣,捧著鞋底發愣。邊上那貞拿肩頂頂她,使了個眼色,沒說話。她醒過味兒來,勉強笑了笑。這叫什麼事兒啊,真是吃錯了藥了。主子翻牌兒關她屁事,她還不高興上了!
探身搬笸籮來,從裡頭翻針線盒子,挑根針就著蠟燭光穿線,那貞笑道,“燈下納鞋底,你好眼神兒。年輕不省著點用,等上了年紀就不頂事了。”
素以還沒張嘴,瓊珠先接了口,“姑娘長得好,甭管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