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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會是什麼?&rdo;

&ldo;比如說，一處忘了拭抹的血跡，&rdo;目光落在御賜石碑之上，&ldo;或者，一個不慎暴露的機關。&rdo;

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在石碑上緩緩撫摸。石碑表面光潔異常，纖塵不染，似乎就在近日被特意擦拭過。手指觸及石碑背面某處，猛然一推，喀的一聲，沉重的石碑像陀螺似的原地打了個轉，與此同時，地面現出一個四尺見方的洞口，而原先站在那裡的李淳風已經不見了。

尉遲方大驚失色，連忙衝到石碑旁。洞口幽深，下面的情形一點也看不到。尉遲方壓低喉嚨叫道：&ldo;李兄!李兄!&rdo;卻靜悄悄沒有任何回應。他心知不妙，咬了咬牙，縱身躍入。出乎意料，腳很快便沾了實地，原來落腳處離地面也只一人多高。沒等鬆口氣，靴底一滑，整個人順著一條向下的通道溜了下去。

這下他頓時手忙腳亂，雙手到處亂抓，卻找不到一個可供支撐抓握的地方。開始還能勉強維持平衡，到後來便連滾帶爬，直到咚地一下，撞到一處牆壁一樣的障礙才停下來。頭暈眼花，他好不容易才爬起身，耳邊卻聽到有人哈的一聲，似乎忍不住笑。連忙手摸腰間，所幸寶刀還在，順手抽出，握在手中，叫道：&ldo;李兄!你在哪裡?&rdo;

&ldo;這裡。&rdo;

身後傳來一聲懶洋洋的答話，隨後亮起一星光芒。霍然轉身，果然是先前失蹤的人，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正用手中引火木點燃松明。仔細看時，李淳風散著頭髮，僧帽已經不知扔到了哪裡，模樣狼狽卻滿是笑意，臉上也有一塊烏青，想必方才遭遇和校尉一樣。

&ldo;嗨，還好還好。&rdo;校尉這一回是真鬆了口氣，立刻又抱怨道，&ldo;怎麼不答話?提醒一下也是好的，害我摔這一跤。&rdo;

站起身來，李淳風撣了撣身上塵土：&ldo;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洞同下，有跤同摔。既是朋友，尉遲也不會介意賠上這一個跟頭吧?&rdo;

&ldo;你……&rdo;

這才知道此人竟是故意引自己下來看笑話，正要發作，對方又若無其事接道：&ldo;況且我一人身在地底，漆黑一片，情況不明，怎敢隨意答話暴露目標?自然是找個角落先行躲藏。&rdo;

尉遲方想了想也有道理，怒火便即散去。手掌微微刺痛，舉到眼前一看，卻是方才撐在地上的時候擦破，數道青黑苔痕。回頭望去，坡道上痕跡宛然，長滿青苔，難怪如此溜滑。

&ldo;這就是淨修、元覺手上印痕的來歷。青苔不僅生長在山中，地下陰濕處也有。&rdo;舉著松明向上照了照，側壁有水珠滲出，&ldo;此處泥土本來乾燥，但上方正好是竹管水槽的所在，年深日久，積下了厚厚的青苔。&rdo;

&ldo;也就是說，他二人也來過這裡!&rdo;尉遲方大為興奮，&ldo;果然沒有找錯!&rdo;

李淳風無精打采地看了校尉一眼，說出來的話卻似當頭一盆冷水。

&ldo;不但來過這裡，也是死在這裡。&rdo;

周遭黑暗，唯一光源就是李淳風手中松明。周圍牆壁都是泥土夯成，似乎年月久長。

&ldo;塔下為何會有這個地道?看起來倒像比寺廟還要古舊。&rdo;

&ldo;不奇怪，慈恩寺是後來重建，佛門寺塔常有地宮一類，用來收藏秘寶聖物。我猜測，這地道確是以前就有，地面毀於戰火，地下卻還留存著。建塔之時，便在原址修建了。&rdo;

二人向前走了兩步，前方出現一條通道，黑漆漆不知通向何方。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