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風雪宴·少年去(第2/4 頁)
張如誠命人拿來大氅給方誌逸披上。
方誌逸溫和地笑道:“你總是這般心軟,如今你做了官了,官場之事,複雜得很,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難道叫我如你一般,背信棄義,背主忘恩麼?”張如誠面無表情。
“不論你信不信,我未曾想過殺你,我只不過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方誌逸仍是微笑著,面上平和。
“呵,那嚴大人呢?你敢當著他的牌位告訴我人不是你殺的!或者說,你也沒有對他起殺心,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張如誠不禁拔高了語調。
方誌逸眸光微動:“該交代的我都在大理寺交代過了,你去看供詞便是。”
“我想聽你親口說。”張如誠注視著他道。
“我就快要死了,”方誌逸彎下眉眼,“你就不想,同我說些別的?”
“好啊,如你所願。”隨後,張如誠挪開腳邊的凳子,站了起來,俯視著方誌逸,問道,“你可曾真心把我當作朋友?”
“方誌逸此生只一個朋友,便是張如誠。”方誌逸毫不猶豫地回答。
張如誠垂眸斂目,以極其平靜的語氣問出了那句他最不想問的話:“你與我的初識,可是偶然?”
“什麼?”方誌逸瞳孔微微顫動,他仰首望去,卻無法從張如誠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窺探出任何心思,方誌逸心中不禁打起寒顫。
“你與我相識,可——是——偶——然!”張如誠重又加重語氣一字一頓地問道。
這回方誌逸終於從他的眼神裡看見些什麼,那是方誌逸最不想從好友眼中窺見的東西——失望,是張如誠對他的失望。方誌逸不自覺沉下眼眸,緘默不語。
“你我不是朋友嗎?”張如誠嘲諷道,“怎麼這個問題有那麼難以啟齒麼?”張如誠繼續逼問,“當日你救下我,可是偶然?還是說——”張如誠閉上雙眼,才又敢問出聲來,“你根本同那些劫道者,是一夥的!”
方誌逸重又抬首對上張如誠的眼眸,此刻他卻從好友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東西了——失望也沒有了。
“誰在你面前嚼了這樣的舌根?”方誌逸無力辯白。
“你以為給那些人吃了毒藥,讓他們變成死人,你做的事情就沒有人知曉了麼?你也是讀書人,可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日——就是你我初識的那日,我咬了那人一口,那個劫道的首領。後來茅屋前的那些弓箭手,我看著很是眼熟,只是當時沒有想起來,嚴大人死後,我又回去了一趟,卻終究是在其中一具屍體上看見了我最不想看見的東西——那道咬痕。”
說著張如誠大笑起來,又帶著哭腔,朝著面前的人大喊:“方誌逸呀方誌逸,你還真是深謀遠慮,想我張如誠自詡聰明,這前半生竟都活在你的算計之中。怎麼從那時起,便打算利用我了?朋友?在你眼中,就這般廉價?”
方誌逸怔怔地望著張如誠,一直聽他說話,沒有反駁。
“若你覺得,是如此,那就是如此。”說這話的時候,方誌逸卻是躲開了他的眼神。
“難道不是嗎?難道你要告訴我那些你請來的弓箭手你都不認識,只是巧合?還是你要說你沒有派他們來刺殺我和嚴懷,甚至,你沒有親手殺了與你有恩的嚴昭嚴大人!”
張如誠語調越來越高,聲音中滿含悲憤,隨後他激動地抓住方誌逸的衣領,將他從座位上提起來,“你告訴我,這些都不是你做的,你告訴我啊志逸!”
說著張如誠不知是哭還是笑,又將方誌逸輕輕推回座位,目中盡是悲傷,語氣也稍稍冷靜下來,“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見好友這般樣子,方誌逸心中亦是悲痛,他該如何解釋呢?
是,他們的相識不是偶然,起初,他是想利用張如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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