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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此以往,大伯孃在娘你面前什麼樣,堂兄在我面前,明珠在妹妹面前,就是什麼樣了!」
顧玉成聲音低低的,卻恍如一道驚雷劈下,激得王婉貞臉色驟變。
是啊,兒子念不了書,就是一時安穩,又能有什麼出息?
她忍氣吞聲拼命幹活,聽見什麼惡言惡語只當耳旁風,可是同樣的事情落到兒子閨女身上,只是想想就覺得心如刀絞。這天底下,有哪個當孃的能捨得!
況且兒子昏迷著不知道,她其實背地裡求過婆婆好幾次,想給大河立個衣冠冢,都被各種推脫了。
假如今天被當成邪祟趕出去,衣冠冢都得他們娘仨自己立,可是他們又哪裡有錢呢?
大河是親兒子,尚且落到這個境地,她一個不受待見的媳婦和兩個孩子,又能落到什麼好?
玉成怕是連個媳婦都娶不上了!
王婉貞並不愚昧,只是擔驚受怕又小心謹慎慣了,一時想不通,這會兒被顧玉成點醒,方察覺自己之前想得太少。
「幸好送你讀了幾年書,這會兒就能想得長遠,既然這樣,咱們就分吧。大師也說了,分家好。」
王婉貞擦著眼淚,終於下了決心。
顧玉成看她喝了一碗水回房間,這才倒下睡覺。
他實在太累了,剛合上眼就沉入了夢鄉。
有了大師占卜吉日,又有那麼多村民圍觀,三天後顧家就全家出動,給顧大河立了個相當不錯的衣冠冢。
王婉貞跪在墓前,幾乎哭暈過去,最後是被顧玉成攙扶著,才勉強走回了家。
然而這家很快就不是她家了,只隔了一天,呂老太太就張羅起了分家。
只是和設想中將二房狼狽趕出去不同,這次多了村長和里正,來幫著主持分家。
「天靈道人可是最靈驗的,說了分家之後,子孫福氣才能綿綿不絕,那就得分,怎麼也得顧著子孫不是?」呂老太太滿臉堆笑,「就連大師給卜的吉穴,那旁邊的樹啊,都是三個杈三個杈地長!」
溪口村姓王的人最多,村長也是王家的,叫王發財,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里正是個姓劉的瘦幹老頭,臉上全是皺紋,只一雙眼精光四射,顯然是個精明強幹的。
二人和呂老太太寒暄了兩句,就進入正題,詢問這分家可有章程。
他們主持過不少分家的事兒,一般都是做個見證,偶爾幫著主持公道,都得先看看主家意思。
「這個嘛,」呂老太太嘚啵嘚地訴說了一番家裡的不容易,然而才道,「先前給老頭子治病,家裡銀錢都花得差不多了,今年二郎又昏迷不醒,整日湯藥吃著,孩子們還得念書,這一來二去的,也沒剩下什麼。這點銀錢,我老婆子就做主,留做棺材本吧。」
王發財和劉老頭對視一眼,都覺得今天這事兒不好辦。
同一個村子的人,家裡什麼情況都是有數的。顧家老頭兒很能幹,三個兒子也勤快,這麼多年積攢下來,再蓋個大院子都不成問題。
他們和顧老頭兒也有幾分交情,當初都來探望過,老頭兒一輩子勞碌命,臨了病了沒幾天就去了,哪裡能花那麼多錢?至於顧二郎,更不用提了,王氏去當鋪還是跟里正打聽的路呢。
可是現在顧家是呂老太太當家,她一個老婆子說要留棺材本,外人也不能咋樣。村長暗嘆口氣,就問地怎麼分,是全分了,還是老人手裡仍留幾畝。
呂老太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對王婉貞笑了笑,道:「我琢磨著啊,二房也沒個頂樑柱,有地也種不了,就不要地了,家裡這傢伙什,你們多分點兒,啊。」
顧玉成真被那一聲假作慈愛的「啊」給噁心到了,按了按胃部,盯著呂老太太道:「奶奶你這不是分家,是要把我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