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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想不到，想不到你這小小的人，也有偌大志氣。好！既然你們都會翹腿邁高了，我還當這塊絆腳石做啥！可有一宗，今後遇到山高水低，可別埋怨我！&rdo;周伯伯氣咻咻地站起，看光景他要遠走高飛了。楊曉冬疾忙拉住他，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在炕上坐好，隨手給他斟了杯開水。

&ldo;周大哥！別冒這麼大火，你的苦心，我很明白。你為的是什麼，無非為的不出是非。你說今後不管他們，這是氣話。你要不是實心實意地憐惜他們，肯從幾千里外把他們帶回來？我是這麼看，兩個沒爹沒孃的孩子，離開你活不了。特別是小燕，要不是你拉扯養活她，說不定早就流落他鄉凍餓而死啦。&rdo;他的話觸動了小燕的傷心之處，她一邊聽著，一邊不斷用手背抹淚。這種情景看到周伯伯眼裡，他一肚子惱火先滅去半截。想到兩個孩子在關東受的三災八難，禁不住長長嘆了口氣。這時楊曉冬繼續說：&ldo;燕來搶白你，這當然不對！不過，周大哥，你說，他們是沒良心的孩子麼？我看不是，我來這幾天，也看清啦，就拿小燕來說，她給你洗衣服燒菜，吃點改樣的總不忘給你端過去。孩子們都有火性，可心地都不差呀，你養了他們的小了，他們能不對你養老報恩嗎？&rdo;談到養老報恩，老人感觸最深，邊聽邊點頭，眼裡飽含了熱淚。韓燕來沒哭，臉色也和平多了。他心裡更加佩服楊曉冬，覺得人家能把話說到人的心裡去，用十分期待的表情盯著楊曉冬，希望他進一步施展本領，完全說服他們這位&ldo;家長&rdo;。

&ldo;周大哥！剛才你還提到我，我同他們兄妹一樣，也得託靠你的幫助呀！要不是老大哥出頭給我找房子報戶口的，我在這裡住不成呵。你說朝敵人刀尖上碰的話，我不這麼看。誰這樣傻瓜，自找其禍，我看，日本鬼子打進中國，就是來殺人的，抗日犧牲的固然很多，不抗日犧牲的更多，親日死的也不少，要緊的是多加小心。

&ldo;周大哥，就這樣打個比方，比如說：再有象燕來他爸爸那樣的人，到城裡來，你知道了咋辦？幫助他，還是給敵人送信去？&rdo;

&ldo;老弟，你怎麼啦。你打聽打聽姓周的為人行事吧！&rdo;&ldo;周伯伯，我告訴你，楊叔叔跟俺父親是一模一樣的人！&rdo;

韓燕來有意識的點破這一點。

周伯伯歪了歪脖子，沒作聲。象是一樣的話從燕來嘴裡說出來，他便不肯服氣。

&ldo;周大哥！我非常感謝你，老韓同志犧牲後，是你殯埋的。他的兒女也是你拉幫長大了，（這都是不能讓敵人知道的事呀！）我受了你很多幫助，今後你還得多搭手呵！&rdo;

周伯伯對楊曉冬處於這種矛盾狀態：他理想中的楊曉冬是個危險人物，他觀感中的楊曉冬又是個誠篤可親的人物，背地裡他對楊曉冬的行動不滿意，當著面不好意思說出來。聽到人家要求他遇事多搭手，既惶恐又欣慰，他不大同意，但又點頭應允了。

危險的事情必須幹，大家警惕加小心，是這場鬥爭的結論。有了結論，韓燕來自去出車，周伯伯去到暖房添火；小燕見他們都走啦，收拾籃子就要出去。楊曉冬叫住她：&ldo;小燕子，你停一下，有件大事情，要你去試著辦辦。&rdo;

二

小燕鼓足了勇氣，到迎賓旅館去。

迎賓旅館是省城著名的地方，面臨大街，三層樓房，上百個房間，門口汽車馬車停停去去，三輪車雁擺翅擺成長長兩行。三輪車為什麼特別願意給這兒拉座，原因是老闆暗裡答應了條件：每拉一位客人，帳房補貼三角。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點款項最終出在旅客的頭上。

小燕到了旅館門口，想到帳房查查旅客登記簿，一惦量自己的年歲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