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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益走在前頭,似乎是沒話找話:&ldo;時間過得真快,登闕會尚在眼前,如今將軍已經頗有老將風範了。&rdo;
&ldo;不敢。&rdo;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隨口答道,&ldo;下官尚未經歷過沙場徵戰,何談老將,不過是辦了幾件事徒得了個將軍虛名而已。&rdo;
如今說起場面話來,季別雲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他已經準備好再接招,不料晁尚書只輕笑一聲,再未開口。
兩人踏上樓梯,季別雲耳尖地聽見了杯盞輕碰的聲響,上面必有人等著。
等到走上二樓,繞過屏風,他才看清了那人。
果然是丞相。
丞相正坐在桌邊垂眼喝茶,側身對著他們,並未抬頭。清風朗月般的中年美男子,猛地看過去嚇了他一跳……方慕之那少爺是真的隨了爹的長相,側面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晁益將他帶到此處,便準備功成身退,&ldo;將軍請吧,此處無甚美景可賞,我還是另尋他處去了。&rdo;
說罷便轉身下了樓。
這張桌子旁邊只擺了兩把椅子,一把丞相正坐著,另一把在對面,顯然是為他留的。
季別雲走過去了落了座,也沒行禮。先是將訴狀放在桌面上,然後慢條斯理地取了一隻杯盞,斟了一盞茶。
&ldo;讓丞相久等了。&rdo;
他捏著那小小的茶盞,也不喝,只轉頭看了看窗外美景,一時沒捨得挪開眼。
丞相方綏彷彿真是來賞景喝茶的,又品了一口香茗才慢悠悠道:&ldo;季將軍並非那等庸碌之人,我便不繞彎浪費時間了,畢竟將軍已在刑部亮過相,事情很快便會傳出去。&rdo;
這敢情好,季別雲也不想周旋,回頭直接道:&ldo;丞相找我,是為了充州之事?&rdo;
&ldo;當然。陛下不放心,想派人前去充州檢視,這是必然,只是我沒猜到陛下會選中季將軍。&rdo;方綏那語氣與神情說不清是誇還是貶,頓了頓才道,&ldo;不過仔細一想,陛下這個選擇似乎是錯誤的,將軍眼裡容不下沙子,不會遂陛下的意按捺不發,不是嗎?&rdo;
季別雲心情有些複雜。
丞相與他只正面見過一次,卻能對他有如此瞭解。如果不是識人之術太過厲害,那就是暗中調查過他。
他面上不顯,答道:&ldo;丞相所言極是。但狀告御史臺是我個人之舉,不知丞相將我叫來此處,有何高見?&rdo;
方綏因為他的話笑了一聲,就如同長輩聽見家中小輩的狂妄之語那般,雖笑著卻反倒有一股壓迫感。畢竟身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即使再親和,也帶著絕對的氣勢。
&ldo;御史臺這些年早就被蟲子蛀空了,將軍才入京不過半年,自然不清楚。&rdo;丞相嘆道,&ldo;我查到了不少御史臺為禍地方的證據,若公之於眾,必然能揭掉御史臺一層皮。本想放長線,再蒐集一些罪證,不料季將軍突然殺了出來,正是時候。&rdo;
這話說得彎彎繞繞的,季別雲聽得頭疼。
說什麼放長線,都是屁話,不過是不想主動挑起鬥爭罷了,冠冕堂皇。而且這顯然是在暗示他‐‐我手上有將御史臺按死的關鍵證據,你還不快來投靠結盟?
觀塵猜得真準,丞相想要拉攏他。若他之前失了主動,丞相此時就不會只是暗示了,說不定會明目張膽要挾。
他不擅長與丞相這種老狐狸打交道,失去了一部分耐心,皺眉道:&ldo;既然丞相也想扳倒御史臺,何不與我一起出手?在這裡試探猶疑可不是好舉動,正是因為丞相沒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