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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拍了拍。

戴豐茂沒走，他雖然不善於觀察人心，但也能感覺到季別雲不對勁。

昨夜回來時便心不在焉的，渾渾噩噩下了讓他們圍住什麼鳳玉樓的命令，之後便躲進了房間裡。這會兒天都快亮了，唐司判那裡如何說，被滅門的那兩家要不要去探查，被抓回來的少女如何處置，都還等著季別雲的決斷。

&ldo;頭兒……&rdo;戴豐茂竭力思考著該怎麼開口，&ldo;你是不是受驚了，要不找個大夫來看看?&rdo;

話剛說完，門猛地被拉開，季別雲那張倦意深重的臉出現在眼前，把他嚇了一跳。就是在大理寺那幾日也沒見過頭兒這麼累啊，怎麼了這是?他要不要去找那觀塵問問，若是中邪了他們還怎麼辦正事?

季別雲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ldo;我沒受驚，找個大夫來先看看那孩子吧。&rdo;

終於說正事了，戴豐茂暗自鬆了一口氣，道：&ldo;那姓谷的小姑娘確實蹊蹺，看著瘋傻，但說話又有條理。她非要讓我們這裡官最大的去，去了她才開口。&rdo;

少年揉了揉臉，精神了一些。

&ldo;走吧，帶我去見見她。&rdo;

驛館內原本存放草料的屋子被騰出一半來，谷杉月被站立著綁在柱子上，麻繩從她脖子一圈圈綁到腳踝。

季別雲終於看清了她的臉，一張殘留著幼態的臉，乾淨純粹，偏偏眼裡是化不開的恨意。也不知道在恨誰。

被綁著被迫站立的半個晚上，少女明顯已經累了。季別雲讓人給她鬆綁，卻只鬆了一半，讓她滑落到地面坐著。

之後又親自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谷杉月盯著那杯水看了一會兒，雙臂被綁著，便湊過去就著他的手猛喝了幾口，由於太急還嗆著了。

季別雲退了回去，問道：&ldo;幾歲了?&rdo;

少女咳嗽完了才答道：&ldo;十六。&rdo;

站在一旁忍了半晌的戴豐茂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厲聲道：&ldo;你當我們瞎嗎?&rdo;

谷杉月抿了抿唇，&ldo;十四，沒騙你們。&rdo;

季別雲一時沒說話。

十四歲，若柳風眠活著，應該和谷杉月是一般年紀。

他看著谷杉月身上的紅衣，沾了灰塵還是鮮艷得刺眼，彷彿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聯想到鮮血一般。

季別雲最終還是擺了擺手讓戴豐茂審問，他退到後面旁聽。

房間裡只剩下他與戴豐茂，還有谷杉月。

戴豐茂站在谷杉月面前，光憑壯碩的身材就能震懾不少人，但那小姑娘眼裡並無畏懼。

&ldo;鳳玉樓裡的屍骨是怎麼回事?&rdo;戴副尉問道。

谷杉月眼神晦暗，&ldo;她們都是樓裡的姐姐，我把她們帶回去了。&rdo;

&ldo;那些人怎麼死的?&rdo;

少女一聲冷笑讓人不寒而慄，&ldo;餓死的?嚇死的?病死的?&rdo;

&ldo;好好答，沒跟你在這兒說笑。&rdo;戴豐茂有些惱怒，不過還是換了個問題，&ldo;為什麼要跑到鳳玉樓裡裝神弄鬼?&rdo;

&ldo;因為你們來了。&rdo;少女抬眼掃了掃他們，&ldo;我殺了人，不想再躲了，我要自投羅網。&rdo;

&ldo;你殺了誰?&rdo;

谷杉月一臉純真，&ldo;刺史和長史啊，我是幫兇，那兩把火就是我放的。燒得多旺啊，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火，都燒到天上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