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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問價，陳將生也不提什麼陽澄湖，點點頭就撈起一隻個頭適當、肥肉均衡的大鱸魚，&ldo;行不行?&rdo;

賀薔說行啊。她精明，朝店裡看一眼，見兩男一女表情各有趣味：訕然的，尷尬的，抬腳看戲的，心裡便有了數。說我是不是耽誤你事了。

陳將生馬上搶答，&ldo;本來就沒什麼事。&rdo;

屋裡幾人又聊了起來，這會兒功夫，一條鱸魚已經刮掏得清清白白，將生開始片魚。片之前問，&ldo;煮火鍋還是做魚片湯?&rdo;

&ldo;做沸騰魚。&rdo;賀薔說，眼光落在陳將生脖子上，再散在那件龐大的牛筋圍裙中。&ldo;上次買的草魚，我殺魚殺了一小時，切斷又切了一小時。&rdo;賀薔抿嘴笑，&ldo;殺魚不容易的。&rdo;

&ldo;那你該讓我代殺，又不要錢。&rdo;將生抽空掃了賀薔一眼，發現對方看自己看得還挺專注。對方一專注，陳將生就會投桃報李地在腦子裡開小劇場。

&ldo;那不是……看你那天洗了水臺砧板，連鞋子都換了。&rdo;賀薔這話讓陳將生腦子的小劇場變成了iax 3d。

這是將生從小就有的毛病。那時她奶奶將她和哥哥放在院子裡，囑咐將生看好哥哥，自己則站在小板凳上提著長竹竿捅石榴，再牽起圍裙雙角接住沉甸甸的石榴。老太太樂得眼角滿是皺紋，轉臉笑問孫女，&ldo;將生愛吃吧?&rdo;

&ldo;愛吃!&rdo;將生腦子已經飛速轉起來，奶奶這時不是捅石榴的老太太，而是使出舞花棍法的峨眉老尼，給她這個入室女徒傳授不世的功夫，以取代周芷若的未來掌門之位‐‐高圓圓版本的《倚天屠龍記》她陪著哥哥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十幾遍，看煩了就自己做編劇。

片魚的陳將生腦子裡此時的3d大劇場是&ldo;驚世狂花&rdo;之東茂農貿菜市場版，她正好嘴唇厚點，又懂手藝，碰到了黑老大女人賀薔。正想著，將生手下的鱸魚片幾乎呈現了透明的紋路，但一點也不見散，看得賀薔感嘆，&ldo;厲害。&rdo;

沉浸在《驚世狂花》新編版的將生沒聽見，腦子已經跑偏到誰攻誰受的問題，可是‐‐人家離婚有小孩，肯定鐵直啊。這個念頭讓她猛然清醒出了戲，一張波瀾不驚的沉穩臉下藏著無數唏噓遺憾。將生看賀薔，賀薔抬了抬眉毛，&ldo;怎麼了?&rdo;

想了想，將生說做沸騰魚的話，早點醃製放進冰箱最好。我這裡有原料，順手幫你調製好吧。

賀薔笑，&ldo;那怎麼好意思?&rdo;

&ldo;沒事，客人也有要我幫著醃製的。&rdo;將生片完魚，就去店裡找調料。裡面二男一女從村小聊到了高中，潘文秋說到了將生的高中，扭頭看著倒玉米澱粉的女兒，帶著惋惜，&ldo;要不是家裡那檔子事……&rdo;

將生不接茬，手指捏著生粉，發出滑膩的聲音。最後依舊板著臉將魚片和魚骨魚頭分開裝，遞給賀薔，&ldo;好了。&rdo;

賀薔不動腳，眼睛裡映著水靈靈的笑意，&ldo;多少錢?&rdo;

將生抬頭，略算了下，&ldo;算你十八一斤，一斤半，二十七塊。&rdo;

&ldo;能算我和算別人差這麼多。&rdo;賀薔指著價格牌，&ldo;陽澄湖的，一斤要二十二呢。&rdo;

將生不扭捏，再次眨圓溜溜的眼睛，&ldo;三十三。&rdo;

&ldo;這麼貴?&rdo;賀薔還是笑，已經開始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