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陽謀連連破百家(第1/2 頁)
自打墨家祖師墨翟批駁儒家之後,儒家和墨家就一直不對付,二者之間的關係極其複雜。 在先秦時期,儒、墨兩家是諸子百家中最具影響力的兩派學說。這並非指的是君王應用兩者,而是指二者在民間的影響力,學此二者的人數多寡。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儒墨似乎是涇渭分明的存在,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墨子學於儒家,學而思之,認為儒家理論有誤,故此才有了墨家。因此可以說,墨家是因為儒家的存在而存在的,天生就對儒家有針對性。但墨子也並非全盤否定儒家思想,準確的來說是基於認同而產生的針對,這個“認同”就是“仁”。 舉個例子,二者之間的關係就好似硬幣的正反兩面。 儒、墨都講“仁”,分歧所在其實是“禮”,這裡的“禮”指的是自西周開始建立起來的禮樂制度。 孔子將“仁”和“禮”進行了結合,而墨子是在提倡“仁”的同時並反對儒家的“禮”。注意,是儒家的“禮”,墨子並不是反對所有的“禮”,所以,《墨子》一書的很多觀點都是在反駁儒家觀點的基礎上來立論的。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儒墨的分歧,在“禮”而不在“仁”。 儒、墨的“仁”的觀念其實是同源的,都來自宋國,孔子的祖上可追溯到宋前湣公,墨子的祖上可追溯到宋桓公,源頭自然都是微子和微仲,是商的遺民。 正因為祖上這樣的淵源,所以宋襄公這類人出現在宋國一點都不奇怪。他並不是什麼假仁假義,是真講仁義,而且還要輸出仁義。如果說孔子是從文化渠道輸出“仁”,他就是從政治渠道輸出“仁”。他悲劇的原因,無非是受一種更古老的文化觀念的影響而不能與時俱進罷了。 孔子的高明之處在於他以商的“仁”結合了周的“禮”。這是開創性的,他對兩種文化的吸收與祖上從宋國遷至魯國有關,宋國的文化悠久,而魯國又是周禮的典範。所以說,孔子的開創性的學說同他個人的人生經歷有直接關係。 墨子不具備孔子的經歷,其思想受禮樂制度的影響較小,他堅持的“仁”更偏向於仁的本意,輸出的是原汁原味的宋國的“仁”,準確地說,是宋人對祖先的想象,即美好的禪讓,這是“兼愛”思想的源頭。 《墨子》的很多觀點其實都可以在商文化中找到蹤跡,如“天志”、“明鬼”等,認為鬼神是存在的,而儒家則尊奉“子不語怪力亂神”。 所以,如果把儒家歸為復古主義,那麼墨家就是極端復古主義。 在法家韓非《五蠹》一書中,將二者都比喻為守株待兔的農夫。其開篇“宋人有耕田者”,顯然是在故意指名道姓的嘲諷儒墨兩家。 儒墨並不是徹底對立的,他們是在“仁”的共識的基礎之上形成的對立。而道家與他們的差別在於,道家直接否定了“仁”的價值。 總結一下,儒比墨現實,墨比儒理想。儒復古,墨復更古。而在道家看來,他們都不夠古。 正是有此淵源,儒家對於墨家的敵視更甚於法家。為什麼會這樣呢?其實正是因為二者都認同仁,卻對禮的解釋有所不同,對於不知情者,很有可能誤解雙方經典。 這是對仁解說的不同,比起其他諸子根本不認同仁,更加的危險。 孔子都有攝相七日而誅少正卯之舉,更遑論其所創儒家呢。 六指黑俠如此直白的話頓時讓其他人大感意外,旋即便露出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正是知曉儒墨兩家的恩怨,所以今日所來的百家中其他人對於儒墨兩家的衝突可是很感興趣的。此時如果案几上有一塊西瓜,恐怕早就吃瓜看戲起來了。 對於六指黑俠咄咄逼人的態度,伏念一點兒都不生氣。 這才哪兒到哪兒,想當初他當上儒家掌門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那些各脈大儒考校他學問的時候,唾沫星子都快噴他臉上了,他還不照樣舌戰群儒? 但是,不生氣歸不生氣,想讓伏念當做沒聽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伏念只是輕描淡寫的撫了撫自己的鬍鬚:“鉅子此言差矣,在下從未有強迫之意。墨家入不入太學,全看墨家自己的選擇,不在於秦國,亦不在於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