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歡宴(第1/4 頁)
燈塔港熱鬧非凡,十二艘槳帆戰船正停靠在碼頭,搬運工們往戰船上搬運乾糧和淡水桶。水兵們下了船在港口的空地上紮起帳篷,生火做飯,睡覺休息。
自離開維內塔以來,槳帆戰船的水兵們只能喝涼水、吃因為失去水分而變得乾巴巴的麥餅,到了燈塔港之後他們才第一次嚐到熱乎乎的湯和新鮮的麵包。
其他船上被抽籤選中的幸運兒們也在岸上紮營生火做飯,但是他們和槳帆船的水手被嚴格隔離開,不允許他們相互接觸。
槳帆船上的水手們也一樣,各船水手單獨紮營,副官和見習官輪流巡視,不允許任何水手私自離開本船營地。
這些舉措都是為了防疫,納雷肖中將在海上生活了一輩子,在他看來骯髒擁擠的槳帆船上爆發傳染病是遲早的事情,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避免。
海軍中將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止槳帆船上的水手把疾病傳播到大帆船上。
港外泊地,艦隊裡的其他船在此下錨。
整支艦隊看起來零亂地停泊在錨地,但其實也有內在規律。
光榮號和補給船停泊在最內側,第三軍團步兵乘坐的大商船在光榮號停泊在光榮號附近,海軍主力大帆船戰船在外圈,保護載著步兵的商船。
而艦隊中的其他輕型船隻,則被納雷肖中將放在了離旗艦最遠的位置,作為整支艦隊的最外層和哨兵。
入夜,熱絡的港口逐漸歸於沉寂,光榮號上的氣氛卻逐漸升溫,一場盛大的宴會正在光榮號上舉行。
火炮甲板上臨時的隔斷都被拆了下來,方桌拼成長桌,從船艏一直襬到船艉。
安託尼奧和納雷肖這兩位將官並肩坐在長桌靠船艏的一端,其他海軍軍官和陸軍軍官面對面而坐,大致按著軍銜降序一直排到船艉。
海軍用小船從港口運來了剛宰殺的牛、豬和雞鴨,新鮮的蔬菜和水果,還有美酒。
船上的廚子今晚可是賣了十二分力氣,船上小小的廚房裡源源不斷地端出一道道大菜擺上長桌。
這些菜的做法都很簡單,無非是烤和煮。肉插到鐵叉上烤熟,蔬菜和水果洗乾淨裝進盤子裡。
但難得在船上吃到新鮮的肉類和蔬菜,所有人都吃得非常開心,紛紛盛讚廚師長的好手藝,把這個五大三粗的水手誇得滿臉通紅。
軍官們在船艙裡聚餐,甲板上的水手們也按照勝利節的標準領到了雙份的烈酒,享用著從廚房送來的烤肉和蔬菜湯。雖然沒有桌子和椅子,但他們的快樂並不比軍官們少。
溫特斯從未參加過如此有趣的宴會,這處場地是如此的昏暗、低矮和簡陋:溫特斯的椅子後面就是光榮號的大炮,頭上沒多高就是光榮號的甲板,擺在餐桌上的幾十支蠟燭就是船艙裡的全部光源。
沒有鉤花的桌布、沒有精緻的瓷器、沒有金銀刀叉——實際上連餐具都不夠,光榮號從來沒接待過這麼多軍官,按規矩軍官又不能使用水手的餐具,所以坐在長桌後半部分的軍官們吃肉全靠手抓。
但船艙裡的氣氛又是如此的熱烈、歡暢。這溫特斯看來,這裡不知道要比納瓦雷家人人裝模做樣的招待會、還有陸軍內部氣氛嚴肅的餐會有趣多少倍。
誰能想到規矩森嚴的海軍到了餐桌邊上就把尊卑觀念都丟到一邊去了呢?
光榮號的火炮甲板上,陸軍軍官和海軍軍官歡聚一堂,誰也看不出來這是兩幫平時互相瞧不起的人。
軍官們酒喝得不多,但臉上卻都洋溢著紅暈。安託尼奧妙語連珠,船艏那邊的餐桌上時不時傳來鬨堂大笑。
溫特斯、巴德和安德烈以及其他准尉的座位在餐桌盡頭,他們根本聽不見餐桌另一邊的將校們在說什麼,只聽見一波又一波的拍桌大笑聲。
不過好處是離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