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頁)
陸月濃盯著那把稍舊些的鑰匙,目光沉了一瞬,而後打起精神,換了正確的鑰匙,把門開啟。
江倚槐已起了,做了面擺在桌上等他回來。小青菜和荷包蛋鋪在熱氣騰騰的面上,新鮮簡單。
見陸月濃回來,江倚槐立刻過來把他的牛奶罐和行李箱都接了:「接到你的資訊我就起來給你獨家定製愛心早餐了,來,給我把它們統統吃掉。」
陸月濃一聽這話,當然得答應著,不然江倚槐很可能上手直接餵他,那可太丟人了。雖然陸月濃自忖不算是個正經人,但好歹看起來是正經人,還是要裝一點羞恥之心的。過年那會,陸月濃經歷了一次,餵到最後,筷子和嘴的互動竟變成了嘴和嘴的互動,實在叫人招架不住,吃一塹長一智,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他絕不想要第二次。
江倚槐一邊喝著陸月濃帶回來的半杯牛奶,一邊翻他放在桌上的《奧賽羅》,非常認真地準備給陸月濃「補課」。
陸月濃看在眼裡,他靜靜地吃完一口面,說:「後天……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第50章 長流
昨夜平城落了一場雨,直到黎明才止。微風拂過,雨水順著青色的葉片滑落,滴滴答答,撲到石板路上。
此刻尚早,又因剛下過雨,因而西山公墓附近的山路上,見不到幾抹人跡。
江倚槐撐著傘,聽著傘上噼噼啪啪的響動,僥倖地想:還好下車拿了傘,不然走過這一片林間長路,可能要被淋成落湯雞。
「大雨下完了,」陸月濃繞開地上一個個小水窪,以很輕的抱怨語氣說,「樹底接著下小雨。」
「是啊,」江倚槐嘴角提起一抹笑,往陸月濃這邊瞥了一眼,「你靠近我點,傘有點小,不然要撲你肩上了。」
「有麼?」陸月濃抬頭看看傘邊,又偏頭檢查了各自的肩膀,明明傘把他們都遮得很牢,他盯著江倚槐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再貼就全貼你身上了,我還怎麼走?」
說罷,又一陣風吹來,雨水像在為雨傘抱不平似的,噼裡啪啦砸了好一通。
江倚槐絲毫沒有被識破「詭計」的慚愧,頗為自然地亂說:「那我乾脆抱你走好了。」
陸月濃輕輕在他腰側摑了一拳,說:「別鬧,這邊該上去了。」
長路盡頭,是兩道石梯,一上一下。他們往上走,經過兩個轉彎,進入了一片墓區。
陸月濃向來不挑清明節來西山公墓,一是不愛在高峰期來,二是因為呂常新的生辰在四月的第一天,呂常新生前是個很重生日的人,每到這天,都會攬了學生到他家裡吃麵。
「先生。」陸月濃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照片裡,國字臉的男人瘦卻硬挺,一雙眼中像燃著燭火,溫暖有神。
江倚槐站在陸月濃斜後方,也跟著鞠躬,他聽到陸月濃又說:「我來看您了,然後,給您看看我的愛人。」
陸月濃對著那張墓上的照片,鄭重地說著,他向來孑身前來,從未帶誰一同來過,此時卻有些沒道理的緊張,但轉念一想,江倚槐這樣好,若先生在世,只怕歡喜得很,還要叫他坐下來,喝一盞茶,聊上許久。
聽著這聲「愛人」,江倚槐心中一顫,畢恭畢敬地又對著照片裡的男人鞠了一躬,在心中認真地說:我會照顧好他。
江倚槐曾在吳教授的口中得知往事,自然明白呂常新給予陸月濃的情意,大概是誰也不能及的。
如果江倚槐是陸月濃的太陽,是他心底的希望和前進的勇氣,那呂常新就是陸月濃的引路人。師長如父,大抵如此。
江倚槐陪著陸月濃,把花和祭拜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拿出,再細細陳列好,繼而恭敬地站回到原來的地方。
「先生教我很多東西,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