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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稚嫩的臉上滿是期待。
奚將闌抬手接過那個木頭娃娃,指腹輕輕一撫,瞧見娃娃的手臂上露出一個龍飛鳳舞的字。
——「惡」。
「般般。」奚將闌突然道,「你知道什麼是相紋嗎?」
秦般般疑惑:「知道,是那些世家仙君們修煉的靈根呀,怎麼了?」
奚將闌目不轉睛看了她好一會,突然抬手將她輕輕抱在懷裡。
秦般般不明所以,趴在他肩上咯咯笑著。
「蘭哥哥,你今日好奇怪啊。」
奚將闌笑了一下,眼底卻毫無笑意。
他將橫玉度給的天衍學宮入學玉簡塞到秦般般手中,溫聲道:「拿著。」
秦般般不懂這是什麼,只覺得晶瑩剔透得好漂亮,滿臉歡喜地接過。
「謝謝蘭哥哥。」
她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不知用處的玉簡,完全沒看到影影綽綽的燭影中,奚將闌面無表情,那雙總是多情含笑的眸瞳暗沉沉彷彿風雨欲來的烏雲,冰冷得幾乎帶著戾氣。
天已黑了,橫玉度不知何時入的城,雙手合攏著一盞琉璃小燈,安安靜靜坐在十二居醫館旁。
「那個孩子……覺醒了相紋?」
奚將闌逆著幽巷的燭光走來,懶洋洋地道:「是啊,我本想著這次回來就送她去天衍學宮的,可惜這傻姑娘命太苦,攤上那麼個賭鬼爹。」
「她爹把相紋給賣了?!」橫玉度蹙眉,「十三州可是明令禁止買賣相紋……」
話還沒說完,他就想起來今日姑唱寺那大張旗鼓的相紋畫唱價。
橫玉度生在中州大世家,自小經歷的事接觸的人皆是正道仙門,養出這麼一副光風霽月的性子,他從來沒想過竟然有父母自私可怕到會將孩子的相紋抽出,只為了銅臭之物。
「她的相紋是什麼?」
「天級,三更雪。」
此地無銀城近日遍尋不到源頭的「雪禍」,便是秦般般稀里糊塗不知如何控制相紋造成的。
橫玉度啞口無言。
天級相紋,去天衍學宮諸行齋都足夠。
——此時卻被唯利是圖目光短淺的賭鬼給毀了。
橫玉度像是想起了什麼:「但我記得此地無銀城並沒有天衍靈脈,她只是尋常人,怎會有相紋?」
奚將闌沒說話,微微側身去看已經滅燈的糕點鋪子。
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稀里糊塗用天衍恩賜的最重要之物,只換來一個漂亮木頭娃娃和往後看也看不到頭的困苦一生。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還為自己爹爹難得的禮物而歡呼雀躍。
奚將闌走到橫玉度身後,推著輪椅卻不回醫館,而是朝幽巷外走去。
橫玉度道:「去哪裡?」
「惡岐道。」
橫玉度詫異。
奚將闌聲音輕得好似要消散晚風中,伴隨著木輪在地上滾過的響聲,淡淡道:「奚清風的相紋畫上,有惡岐道的印記。」
橫玉度愣了愣。
那副相紋畫他和酆聿研究許久,從裡到外全都探查一遍,並未尋到什麼印記。
「你知道惡岐道在哪兒?」
惡岐道,顧名思義,皆是行歧路入惡道之人,混亂邪惡、魚龍混雜,橫玉度也在犀燈上聽說過惡岐道的「威名」,卻從來不知在何處。
只知道惡岐道位於此地無銀城某處,但無數人絞盡腦汁也不入其門。
「當然啦。」奚將闌打了個哈欠,推著輪椅走出沒奈何巷口,又拐了幾個彎徑直朝著長川而去,吹噓道,「惡岐道三十六巷、八十二勾欄瓦肆街,我如數家珍。」
橫玉度耐心地聽他吹,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