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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要去西郊的法場看人行刑。”去了殼的瓜子當空一拋,隨即被張嘴的男人準確地以嘴接住吞下。
當準備送至法場行刑的人犯,陸續經過飯堂外頭的官道時,一行行頭戴重枷被官差押來遊街的待斬人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官道兩旁目送著他們前往法場的百姓們,有人眼中隱隱含悲,有人摸不著頭緒地伸首探看,也有人,興奮地準備去趕赴這即將與人世離別的盛宴。
“怪了,我怎覺得那些人好像有點面熟?”看著外頭的男子,越看越覺得似乎是曾在哪見過那些人犯。
“他們都是與震相府的人。”那人一派氣定神閒的樣子,知無不解地再為他解惑。
他拉大了嗓,“震相?”不就是那個良相嗎?
“別嚷嚷得那麼大聲……”鄰座的男人忙不迭地掩住他的嘴,不安地環顧左右了一會。
他直搔著發,滿面的不解,“震相不是自盡了嗎?聽說上回聖上還特意頒召佳許,不還追諡了個什麼公嗎?怎麼聖上他又……”
“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我也不清楚,總之,聖上要誰死,誰就得死,聖上的朝令夕改又不是今日才有。”在朝當官的,今日或許能夠搏得聖恩位居廟堂高處,可聖上要是心頭有個不舒坦,那麼明日身首異處也是理所當然的。
“待會由誰監斬?”
“繼震相後的新任丞相。”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咱們這位新相,他躍登新相一職後,首先做的第一椿大事,便是代聖上斬了震氏一族。”
對面的仁兄咋舌地問:“這個新相又是誰?”這麼狠?有必要狠到滅人滿門嗎?
“翟慶。”
水碗應聲而破的清冽聲應聲傳來,正談論到興頭上的兩人頓了頓,同時回過頭來,就見隔鄰一襲黑衣的男子,像是正隱忍著顫抖,渾身散放出一種令人涼透背脊的不明寒意。
“翟慶”這二字,初抵耳底時,令殞星幾乎無法掩飾心頭的那份悸動,他渾身蓄滿衝勁,一身苦無發洩之處的恨意,終於找著了它的歸處。
是他?踏破鐵鞋無覓處,他還活著,而且他不但活著,甚至還做了敵國的丞相!
那個賣國賊……
“他的手……”隔鄰的男子訥訥地伸手指向殞星握破水碗後那隻遭破碗劃破了幾道口子的傷口,那傷口,正汩汩地流出血來,但那血色……卻不是鮮紅的。
黑色的血液滴落桌面時,殞星急站起身,在桌上留下數紋錢後,捉來桌旁的長刀,大跨步地朝外而去。
日正當空,行刑時刻已至。
圍人如織的法場外,殞星混雜在人群中,想進到法場內尋找他思思念念多年,渴望能夠親手而刃的翟慶,但,人潮如海,幾番推擠,他始終沒法順利地進到法場裡,望著周遭乘興而來,眼底寫瞞興奮之情的人們,他面無表情,只覺得這些渴望見著血腥場面的人們,比陰間裡的鬼魅還要嗜血。
一抹白色的幽影滑過他的眼前,他不意一望,而後如遭雷殛地盯著那名身穿孝衣的女子。
是她!
是呼蘭,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但,看清了後,才又發現,不是她。
失望淡淡地蒙上殞星眼眸,不久,又如黯然的火花悄悄地熄滅。
他都忘了,就連翟慶都變得那麼蒼老,時光怎可能放過其他人?廿年了,記憶中的呼蘭公主也早已不存於世,如今,她可能身為人母兒孫滿堂,或是早已死去投胎轉世為人……她不可能在這兒的。
在他心中,呼蘭公主永遠都是人人擱在掌心中呵疼的女子,尊貴如嬌蘭的她,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優雅惑人,不似眼前這個披散著發身著一襲孝衣,臉上更不會出現驚慌急切的神情,這個女人,不是她,即使她們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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