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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澄風更疑惑了:「……『啊』?」
穆奪朱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在他耳邊輕聲道:「向小園,徐宗主愛徒,滄陽宗繼承人。」
長孫澄風恍然大悟:「滄陽宗終於收嫡徒了嗎?是好事啊!」緊接著立刻低下頭,開始往懷裡翻找各種法寶來當見面禮。
徐霜策有力的掌心在身側緊緊攥著宮惟一隻手,淡淡道:「承蒙錯愛,但小徒已有婚約,此事不必再提了。」
大夫人滿眼期待頓時化作了震驚:「怎可能這麼小就有婚約了?定的是哪家子弟?」
徐霜策在身後眾多難以描述的視線中沉默片刻,從容迴避了這個問題:「令郎如今還小,心性未定,此事不急。」
大夫人急道:「心性早已定了,我前日問過他的意思,他是願意的。」
徐霜策一哂:「垂髫小兒,童言無忌,不得作數。」
大夫人卻誠懇道:「徐宗主有所不知,元駒今年雖然只有六歲,但已經是大孩子了。您只要見他一面……」
徐霜策拂袖轉身:「弱冠之前不談此事。」
身後尉遲銳和宮惟同時舉手想說什麼,奈何兩人都被下了噤聲術,只能發出急切的唔唔聲。
只有大夫人頓時驚喜過望:「當真?」
緊接著她回頭當空怒喝:「尉遲元駒――你給我下來――」
謁金門上上下下都在忙碌接應附近民眾前來避難,漫天都是子弟來往御劍,交織成一道道絢麗的氣勁。隨著大夫人貫徹長空的召喚,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凌空而下,正是謁金門少主尉遲驍:「母親?」
徐霜策一回頭。
那瞬間宮惟清清楚楚看見了他臉上空白的表情。
蝶死夢生破滅前,謁金門少主尉遲驍二十二週歲整,回到十六年前的現世,應當變回一名六歲小兒。
然而此刻出現徐霜策面前的「六歲小兒」尉遲驍身長八尺,手握勾陳,身形健碩利落,左袖六道金環。因為指揮子弟來往接應,此刻正忙得滿頭大汗,不住用袖口擦拭額角:「何事,母親?」
大夫人喜氣洋洋問:「徐宗主看著覺得還滿意嗎?」
「……」
徐宗主慢慢地、一寸一寸地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視線在尉遲銳和宮惟兩人臉上來回移動,目光既冷且厲,一言不發。
宮惟終於費勁掙脫噤聲術,心虛搓手一臉笑嘻嘻:「眼、眼下局勢忙亂,多個人手能多幫點忙,所以那天在三途河邊你沒醒的時候,長生讓我對他侄子作了個法,恢復了蝶死夢生裡的年齡……都是長生非叫我做的!不信你問他!」說著趕緊解除了尉遲銳的噤聲術,並用「都怪你」的目光無聲譴責他。
尉遲銳終於能張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坦坦蕩蕩地對著徐霜策:「是啊,怎麼了?」
緊接著他轉向大夫人,一臉斬釘截鐵道:「這門親事我不同意,徐霜策給他徒弟定的婚約就是他自己。他倆還當著我的面雙修呢,我都看見了!作不了假!」
啪嗒!
長孫澄風好不容易翻出幾件法寶,正提筆往紅封上寫「恭賀徐宗主喜得愛徒」,手一抖筆掉在了地上。
「………………」
一片死寂。
寒風從眾人之間呼嘯而過,半晌只見尉遲夫人表情空白,顫聲道:「啊?!」
穆奪朱掩著半邊嘴,轉向目瞪口呆的長孫澄風,輕聲提醒:「那紅封你改成『恭賀徐宗主喜得愛妻』還能用。」
徐霜策那雙黑沉的眼睛盯著尉遲銳,然後慢慢移向不遠處校場邊的那棵樹。
數息後尉遲銳突然反應過來了,立馬倒退三大步,一臉警惕問:「做什麼?我說錯了嗎?!」
徐霜策向前一步,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