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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縈揪緊了身下紫紅色的繡花椅披，那凸起的荷紋繡花在她的掌心摩擦，印出雜亂的痕跡來，她將身子用力的抵在椅背上，身子僵得像是一截木樁。

晚縈無話可說，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安慰這個已經心碎的女子，她望著她沉靜秀致的側臉，突然覺得這明明不是絕世美人的女子此時卻美得這麼悽厲，讓她的心猛然震顫了一下。

直到慕雲平派人來尋，晚縈才陡然驚覺似乎天色已經太晚了，月光籠罩之處已經悄悄的移轉了位置。銀月在前邊提著八角綠紗燈，一根細長的紅色實木雕花杆，花木蓊鬱在小徑兩側，晚縈在後邊看著她走，覺得很像是古畫裡那些夜挑花燈的工筆侍女畫，也是這麼輕移蓮步，在這月夜裡美得如此影影綽綽。

晚縈一進到東暖閣裡，看見慕雲平正伏在案上，右手邊放著幾本摺子，一支蘸了墨的狼毫毛筆搭在筆山上，筆架上還掛著大大小小好幾隻乾淨的毛筆，筆架底下放著硯盤，裡面黑黑的一團墨汁，前方的一個青瓷筆洗擋住了他正在看的東西，只看見紙鎮壓在上邊。

察覺到晚縈的到來，他挪開紙鎮將那紙折了兩下揣進了自己的袖籠裡，繼而走了過來，笑著說晚縈：

&ldo;你一向不是不和許修儀有交情嗎？今兒怎麼這樣晚還去拜訪還弄到這樣晚才回來？&rdo;

晚縈道：

&ldo;交情都是攀出來的，我多攀她兩回不就有交情了？&rdo;

慕雲平去拉她的手說：

&ldo;她是什麼人，還值得你去攀她？&rdo;

晚縈有些不樂意的說：

&ldo;她是什麼人？她再不濟也是百越的公主，況且若是有朝一日真得了勢，我再去攀她就來不及了。&rdo;

慕雲平去扯她的臉，笑著拉她一同跌坐到暖炕上，他扯著晚縈的臉道：

&ldo;還在為那件事兒生氣呢？&rdo;

晚縈拉開他的手，道

&ldo;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不因為皇上就不能有個自己的姐妹麼？&rdo;

晚縈的語氣帶著些微慍的怒氣，慕雲平不由得一怔，推著她的肩：

&ldo;是她惹你生氣了？她在你跟前嚼舌根了？&rdo;

晚縈倒下趴在了一邊，悶悶的說：

&ldo;沒有。&rdo;

&ldo;那是朕惹你生氣了？&rdo;

&ldo;沒有。&rdo;

&ldo;那你為什麼不高興？&rdo;

晚縈說：

&ldo;我是氣我自己。&rdo;

慕雲平垂首看她，卻見晚縈撫著褥子上那淺淺的絨毛，撫過去，一團絨毛歪在一邊，泛出於周圍不同的灰白色來，又撫過來，又融入周遭的淺黃色來，見那絨毛裡面繡著一直綠色的蜻蜓，她又拿手指去摳，指甲掛在那細密的針腳上，發出&ldo;客客&rdo;的聲音。

慕雲平沉默了一會兒，將她從褥子上拉起來，道：

&ldo;你還沒叫過朕的名字呢！叫一聲給朕聽聽！&rdo;

晚縈側開身子：

&ldo;臣妾不敢。&rdo;

慕雲平說：

&ldo;這有什麼不敢的，朕允的，叫便是！&rdo;

晚縈復抬起頭來，臉上顯現出些許笑意，眼珠轉動著想了一下才說：

&ldo;雲平，千里暮雲平，是這樣嗎？&rdo;

&ldo;大概是吧！&rdo;

晚縈看著慕雲平，挨過去，靠近了他的懷裡，問：

&ldo;既然你不喜歡許修儀，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