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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拖到大道,&ldo;呂布&rdo;正在煞最後一道繩子,看到醬雞,眉頭皺了起來,再細看只有半筐葡萄,就說:&ldo;算了!算了!明兒再運!&rdo;
三王隊長聽了顧不得呲兒醬雞,她怕葡萄留到明天腐爛了算在女隊的損耗帳上,運出去一了百了:&ldo;捎上!捎上!半筐壓不垮你的車!&rdo;
&ldo;繩都煞上了,怎麼裝啊?&rdo;&ldo;呂布&rdo;不幹,&ldo;半筐葡萄值不當拆了重灌!&rdo;
遠遠又有個人扛著筐趕來,&ldo;呂布&rdo;定睛一看,立刻乖乖地解開繩結:&ldo;好!好!裝!裝!&rdo;
三王隊長正要大發雷霆,見他自動轉變,覺得這個&ldo;二勞改&rdo;很聽話。一般留場就業的刑滿釋放男工很少把女隊長放在眼裡,調動他們往往要找男隊長下令。&ldo;呂布&rdo;給了她面子,她心理上得到滿足,臉色也由陰轉晴。
來的是&ldo;呂布&rdo;的心上人‐‐燒雞,扛的也只有半筐葡萄。三王隊長說:&ldo;並成一筐吧!快點!&rdo;說完轉身吹哨子,兩短一長,下令全園停止採摘集體收工。吹了三遍,沒一個出來。她急了,挨著個兒到每一行葡萄畦裡喊:&ldo;快出來!還沒塞夠嗎‐‐&rdo;
呂布一看,三王隊長進了葡萄畦,忙低頭招呼並筐的燒雞:&ldo;你上來幫我裝車,讓她一個人撿葡萄!&rdo;
雞窩 十四(3)
再裝一個筐就意味著要重新安排車上所有的筐,否則有可能擺不平散架,&ldo;呂布&rdo;的決定是正確的。但是他叫燒雞上來還有一個目的:告訴她一個重要訊息,場部批准他下星期進城。
&ldo;給我五天假,&rdo;他附在她耳邊說,&ldo;一進城,我就找路子讓你的小兒子進醫院,有個同學是&tis;&tis;醫院的外科主任!&rdo;
粗糙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金棕色的臉兒對他展開一個微笑。他撲過去想親一下那兩片曲線分明的嘴唇,燒雞驚慌地推了他一把,兩人直起腰看看周圍,醬雞正撅著屁股並筐,大道上沒有一個人影。但是小心沒虧吃,由遠而近的嘈雜聲音表示人群正往這兒集中,三王隊長人還沒露面,聲音先到了:&ldo;怎麼?還沒倒騰完?快點!快點!&rdo;一男一女連忙低頭搬筐,等三王隊長到了車旁,已騰出一個筐位。燒雞跳下來幫醬雞找筐蓋鐵絲封筐。這筐葡萄裝得瓷實,比一般的筐重了十多斤。舉筐的兩個都不壯實,三王隊長又在不住地催促。她倆慌裡慌張把筐抬到車沿上,剛舉起來往頂上碼,醬雞隻聽得肚裡&ldo;咯&rdo;一聲,一塊熱烘烘的東西在兩腿之間墜到褲襠裡。那根&ldo;線&rdo;終於斷了,不知五臟廟裡哪尊&ldo;神&rdo;溜出了下邊那扇&ldo;大門&rdo;。醬雞臉色慘白,嘶啞地說了一句:&ldo;我不成了!&rdo;頓時整個筐的分量全壓在燒雞身上。燒雞尖叫了一嗓子,要不是車上的&ldo;呂布&rdo;車下的三王隊長眼疾手快上抓下扶,準得把燒雞的兩條細胳臂壓折,這筐葡萄也提前粉碎做了酒。三人七手八腳忙著搶救葡萄,忙著重新捆繩子,沒人注意醬雞。直到&ldo;呂布&rdo;趕著大車出園,三王隊長吆喝全體女囚整隊回號,才發現地下蹲著一個人。
&ldo;起來!起來!排隊!&rdo;
醬雞瞪著眼,牙關咬緊,一句話也說不出。
方隊長對著醬雞兩腿之間那團鮮紅的肉塊相面,不認得這是個什麼玩意,醬雞由女變男了嗎?看著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