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潘璋之死(第1/4 頁)
就在周默在船上放聲高歌之時,當陽往北四十餘里,一隊人馬約莫兩三百人,正緩緩向北前行。
只見這支人馬旌旗破損,隊形散亂,幾乎人人帶傷,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顯然是剛剛吃了敗仗。
為首一將,正是潘璋。
潘璋赤膊著上身,露出黝黑的肌肉和一把黑叢叢的護心毛來。他的左肩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鮮血從裡面緩緩滲出,將灰白色的繃帶染成一片暗紅。
昨夜的戰鬥中,一枚鐵藜棘不偏不倚,從甲片縫隙之中射入,直刺入潘璋左肩後的肌肉。城破之後,又倉皇逃跑,只來得及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至今都沒有完全取出,深入肌肉的鐵刺長滿尖銳倒鉤,令潘璋苦不堪言。
潘璋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對身邊的親信部將馬忠道:“真渴死我了,再拿些酒來。”
馬忠從腰間解下酒囊,倒了個底朝天,卻沒有一滴酒流出來,只好道:“將軍,已經沒酒啦。前面有條小河,我叫人給將軍打些水來吧。”
“算啦,沒酒喝,我寧願渴死。”
潘璋嘆了口氣,又抬頭望向北邊,只見遠處隱隱約約,似有山巒疊嶂,問馬忠道:“遠處那山便是你說的荊山嗎?”
“沒錯將軍,正是荊山。”馬忠回答,“只要我們進入山地,那邊叢林密佈,那姓關的小子便不可能找到我們了。”
“姓關的小子,簡直是條瘋狗,著實可惡!”一想到關興還在後面緊追不捨,一副不死不休的勁頭,潘璋便是又急又怒,破口大罵道。
只是一怒之下,又牽動了肩頭傷口,疼得潘璋嘴角一抽,身子一歪,差點從馬上跌了下去。
馬忠見狀,急忙上前將潘璋扶住,勸道:“將軍,你身負重傷,切莫動氣。咱們歇一歇再走吧。”
“千萬不能歇……”潘璋話音未落,傷口的劇痛再次傳來,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馬忠將潘璋從馬上扶了下來,見他額頭大汗淋漓,顯然極為痛苦,顯然已經不能繼續走下去了,於是只好命士兵們原地休息。
不多時,一士兵從周遭遍佈的橘樹上摘來一捧新鮮的柑橘,又奉上一隻水袋,馬忠接了過來,親手將柑橘汁水擠在水袋裡,交到了潘璋手裡。
“將軍,喝橘水。”
潘璋久為東吳大將,生活奢侈慣了,周邊河水中打的腥臭河水,他喝不慣,所以只喝酒不喝水,如今加上一些柑橘汁,掩蓋住腥臭味道,便好入喉多了。
馬忠已經跟隨潘璋多年,日夜侍奉在側,對潘璋的生活習性可謂瞭如指掌。
聽說是橘水,這一次潘璋果然沒有拒絕,仰起脖子,大口喝了起來。喝完水,只覺口舌生津,分外舒適,又喘了半天氣,這才感覺精神稍好了一些,問馬忠道:
“此處是何地?”
馬忠回答:“此處是章鄉,再往前,是夾石坡,過了夾石坡,便可遁入荊山的叢林之中。”
“章鄉……夾石坡……”潘璋喃喃道,“這地名,怎聽得如此熟悉?”
馬忠道:“建安二十四年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就是在這章鄉地界,我跟隨將軍擒住了關羽,立下了大功。”
“原來是這個地方。真是沒想到啊,轉眼已經十年過去,竟連這地名聽著都有些陌生了。”
經過馬忠提醒,潘璋也回想起了當年的事,笑了笑道:“說起來,這裡正是我的榮耀之地,在那之前,老子雖也立過一些功勞,但左右不過是個偏將,正是在擒拿關羽一戰成名之後,我才終於拜將封侯,大富大貴。”
“自那之後,我們也跟著將軍,升官發財,好不快活。”馬忠道。
潘璋哈哈大笑,又回憶道:“猶記得當時,我們急行軍數百里,提前在夾石坡設伏,天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