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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追得上他,百日之內,無論如何也要設法尋到千年冰蠶蛹,使他……”語聲一哽而住,揚了揚手,頭也不回,曳空徑去。
凌鏡大師隔窗兀立,木然許久,不禁迷惑地道:“奇怪!奇怪!桑公子因愛妻故世,看破紅塵,立意削髮出家,這件事,跟燕京天壽宮又有什麼關係呢?”
口口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瓊從朦朧中醒轉過來,發覺自己竟躺在一間雅靜華麗的臥室中,身上覆著錦被,床前垂著羅帳,厚褥軟枕,全不似飛雲禪寺那間簡陋的客房。
他揉揉眼睛,撐起身來,驚異地撩開帳子,環顧室內,幾疑身在夢中。
這間臥室,收拾得纖塵不染,床頭小几上,搭著自己那套藍色儒衫,靠窗是一張書桌,桌傍矮木架上放著水盆盥洗用具,視窗被一幅厚厚窗簾遮住,是以光線略嫌暗淡。
從用具陳設看來,這兒如非巨室內宅,至少也是一家豪華的客棧,自己分明在括蒼山麓飛雲寺要求剃渡,怎會忽然又到這地方來了呢?
他懷著滿腹驚疑披風下床,拉開窗簾,一縷陽光遽射進來,使他雙目一花,眼中金星亂閃,連忙扭開頭去。
於是,他才記起自己此時真氣已散,從此變成了一個平凡的俗人,竟連稍強的亮光也承受不住了。
長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悵立窗前,他心中有著無限淒涼和落寞,一個練武的人,突然失去了內功,就像一個貪戀生命的人喪失了生機,自今以後,所謂人生,對他已經是多餘的了,他還年青,未來的歲月正長,削髮遁世既不可得,今後應該怎樣打發那數不清的日落黃昏呢?
正自冥思感傷,房門忽被輕輕推開,一個店夥模樣的漢子走了進來,那漢子一見桑瓊立刻堆下滿臉笑容,哈腰問道:“公子您醒啦?小的已經來看過四五次了,貴管家說公子午刻左右會醒,可不正被他料中了,現在午刻才到呢……”
桑瓊被他弄得如墜五里霧中,納罕道:“管家?我的管家?”
那店夥笑道:“是啊,公子感染了風寒,貴體不適,多虧貴管家忠心,急急把公子送到小號來,又親自配了藥,給公子治病……”
桑瓊越加不解,攔住他的話頭問:“慢一些,你先告訴我,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
店夥陪笑道:“小號名叫悅來居,是合肥城中第一家老字號。”
“合肥?”
桑瓊駭然一驚,暗忖道:合肥和括蒼山,一在皖境,一在浙東,相距何止千里,難道我是飛來的?
他連忙定了定神,又問:“你說我那管家,到底是怎生模樣一個人,他現在哪兒?”
店夥愕然反問道:“怎麼?公子一場病,竟將自己管家的面貌也忘記了?”
桑瓊忙笑道:“啊!不是,皆因我染病的時候,只是孤身一人,並沒有帶著僕人,卻不知怎會被人送來此地,或許那送我來的,是我的朋友,並不是管家……”
店夥恍然一哦,接著,大拇指向上一翹,裂開嘴笑道:“說起貴管家,真是個大大的好人,侍主忠心耿耿,待人又和氣體恤,才落店,就寄存了三百兩銀子在小號櫃上,另外又賞了咱們二十兩碎銀,不愧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叫人好生欽敬……”
桑瓊岔口道:“我只問他生作什麼模樣?”
店夥口沫橫飛,滔滔不絕道:“個子矮矮胖胖的,五十多歲年紀,頷下稀稀有些鬍鬚,紅光滿面,一派福像,公子,這決錯不了的,他一進店門,自己就說過了,他姓李,公子姓羅,府上是杭州府望族,要往開封府探親,途經本地,不慎感染了風寒桑瓊越聽越糊塗,忙以截住他的話頭,道:“現在他人呢?”
店夥笑道:“他晨間有事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啊!公子不提起,小的險些忘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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