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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山上沒冰了,天氣又好。楊帆就愛藉著太陽的餘輝出山洞來散步。就算黃昏近了,山上的石頭也被曬得滾燙,遠處能看到像是熱氣扭曲一樣的景象。憑她的腳,不出一刻就能被燙熟,試過一次後就拖著尼克陪她看夕陽,她趴在他同樣曬得滾燙的背上,摸著那快要燙掉她的皮的麟片,他單手掛在山壁上,地平線處是巨大的快要燒化的火紅的太陽。
勇氣最近乖得很,晚上她就見他不停的摸尾巴內側的麟片。她以為他這是要再次褪麟了,摸了一把才知道是燙壞了。看來他尾巴內側的嫩麟還是不能跟尼克相比的,怪不得這幾天雖然總是去打獵,可尾巴卻像狗兒一樣半彎著高高翹起來。
她拿這個沒辦法,只好把尼克拖過來。誰知他看了以後,直接抓著他的尾巴往地上蹭,本來就被燙得半掉不掉的麟片瞬間脫落下來!
楊帆看得齒寒,勇氣像被割了尾巴一樣尖叫!發出各種怒吼,山洞裡剩下的尼克森人都聽見了,一開始還扭頭看看,見了就都不管了。
他對著尼克四個爪子一起上,可惜被他抓住尾巴,力氣又比不過,最後連牙都一起用上,對著尼克張滿麟片的背就是狠狠一口。
楊帆知道這是做治療,就算勇氣叫得再心疼也不行。再看他們兩個都快打起來,考慮到她這丁點力氣還是閃遠點安全,這時又看見勇氣對著尼克是下了死力氣了,怕他真的好歹不分咬傷了尼克就不好了,拿起一塊石頭準備砸他的腦袋,要他鬆口。
不等她動手,勇氣再次慘叫,張著嘴像是僵了一樣對著尼克的背一頓狠撓。
楊帆覺得不對,小心翼翼的靠過去細看。
尼克背部脊柱上一排尖銳上鉤的豎麟,由上至下,由小漸大。其他地方都是她手掌大小的墨綠色麟片,她撿過他的這種麟,知道是最堅硬最厚的。
她上下找了幾遍,連一絲劃痕都沒看到。勇氣還在慘叫,見她過來可能是想撒嬌,咕嚕嚕的就湊過來了。
他一湊過來,她就看到他上下牙咬合不齊,再一看,內外折了好幾顆最大最尖的牙。再看他的舌頭,本來舌上有一層細密的小麟片,她知道這裡的麟片合起來就是平常,豎起來就能刮下獵物骨頭縫裡的肉絲。
現在那層細麟已經都快磨光了,露出裡面白色的嫩肉,看著就讓人疼。
勇氣是真疼,疼得渾身不時打哆嗦,一機凌一機凌的,他被尼克抓住尾巴,攻擊就像蚍蜉撼樹,只能一邊被拽著尾巴,一邊遍地打滾,偏偏逃不掉,看著更加可憐。等尼克終於放過他的尾巴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尾巴藏在懷裡,軲轆著縮到離尼克最遠的一個角落去了。
楊帆看到磨尾巴的那片地上鋪著一層細白的麟片和血絲。
尼克當然是為了他好,再過幾天,勇氣再次換麟,尾巴上被磨掉的舊麟也重新長起來了。楊帆捧著他的尾巴再看,沒有一片麟長歪,不像之前看到一片歪歪扭扭、斑斑駁駁的慘樣。
他的牙也跟著一起換了。折掉的牙一顆顆都被勇氣自己咬下來了,這次他倒是下手挺狠的。楊帆看著他先自己把斷牙處咬下來吐掉,再一個個剔掉。不過尼克森人的牙好像跟麟片一樣,掉了再長。
黑石山上有地熱,外面又是豔陽高照,等地上的冰雪也都化了,變成了水,這山洞住起來就難受了。洞裡的尼克森人慢慢都走光了,帶著伴侶的也都走了,只剩下尼克和楊帆,還有勇氣。
每年都是他們最後一個走。她知道這都是因為她走不成下面像沼澤一樣的路,只有等太陽把地上的水都曬得差不多了,餘下的水要麼積成水潭,要麼匯成溪流,土地重新變得硬實,尼克才會帶她下山。
勇氣會留下來,她覺得這都是因為她,當然很高興。
山洞裡很熱,外面又有太陽,所以她總是待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