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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路清楚有句話早晚得說,只是他方才捨不得。
「周嘉……我明天就搬走吧。」
周嘉撐著手臂俯視著梁路,上一刻,他們正貪戀地熱吻著,而這一刻,梁路卻準備好離開。
「為什麼?」
梁路笑著,臉頰邊有一顆俏皮的笑漩,他說:「因為我是表哥的弟弟。」
是的,梁路是陳越的弟弟。
單憑這一點,周嘉就不該碰他,不該吻他,不該留下他。
「你住著吧,」周嘉被罪惡感折磨著,「我不碰你。」
他這樣挽留,喪失了平日裡驕傲得冷硬的樣子。可是梁路卻說:「讓我走吧,周嘉,我沒有那種堅強的定力。」
光憑一個眼神,一點觸碰,梁路就能被點燃,渴求周嘉的一切,因為他赤誠地愛慕他。然而,剛才吻他的周嘉,分得清他抱著的這個人,是梁路還是陳越的替身嗎?
他分不清。所以梁路最終只能回到原點。
既然已經註定了結局,不如他自己提出來,也好在周嘉面前,尚且保全那點最後的體面。
第22章
與之前短暫搬離時不同,這次梁路的行李裝了滿滿一車。他把大門鑰匙也交還給了管家,錄入過的指紋也會刪除,不需要他額外操心。錢伯把後備箱關上,替梁路拉開車門,天才矇矇亮,四周的景物都在青藍色的光線裡靜謐。梁路望了眼身後的周宅,不知道周嘉醒沒醒,他早上站在那人的房間門口,輕輕敲門說了句,我走了,周嘉,裡面卻沒有任何回應。梁路隔著長長的園林,看不到別墅裡周嘉的身影,只得轉過身,彎腰鑽進了車子裡。
汽車發動的噪鳴聲在窗外響起,不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在了路的遠處,周嘉離開落地窗,坐回到亂糟糟的床上,十指插進糾纏的發中,無聲息地安靜著。
回到學校,梁路陷入了瘋狂的做題中,他似乎變成了一個只會做題的機器人,從早起到熄燈,他翻題冊的聲音成為縈繞在寢室的可怕魔音。唐昀州開玩笑地說梁路患上了考前躁鬱症,他從床位上翻了個身,趴在床欄杆上望著梁路的背脊:「班長,現在午休時間,你能不能饒我一命讓我睡個午覺。」
梁路頓了頓手上沙沙走著的筆,暫停了手機螢幕上的計時器:「對不起,我去圖書館。」
「誒別別!開玩笑的。」唐昀州盤腿坐起來,亂揉了一把頭髮,「我就是看你狀態不對,想逗你說話。」
梁路盯著題冊,注意力卻浮游在紙面上沉不下去。思緒一旦沒有被習題佔據,就會立刻陷入難以掌控的思念裡,梁路像個發病的癮君子,在洶湧遞增的渴望裡飽受折磨。
唐昀州抿了抿唇線,最終還是問:「班長,你是不是……和他分了啊?」
週一那天,梁路自己拖上來好幾箱行李,從他黯淡的眼眸中,唐昀州敏銳地猜到了原因。其實從梁路搬去周嘉那裡時,唐昀州就預料到早晚會有這麼一天,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養情人養到興頭上,什麼樣的寵愛都捨得給,甜膩得能讓人找不著北,但是一旦那短暫的興趣湮滅之後,被嬌養慣縱的情人立刻被一朝打回原形。從金燦燦的夢境跌回到小人物的現實,落差自然是大的,但大多數被金錢包養過的年輕肉|體,馬上能振奮精神獵取下一個金主,畢竟等價交換中,換去的只有青春的身體,沒有尷尬的真心。
而梁路卻犯了禁忌,他在金錢關係裡,居然愚蠢地奉上了感情,那最後輸得一敗塗地,也幾乎早已註定。
唐昀州問梁路是不是分了,梁路本不想回答,但是他過了片刻,還是回了一個嗯字,來迫使自己從心底裡認可這個事實。的確,他和周嘉已經分開了,結束了,梁路對唐昀州承認,也對自己承認。
白天,梁路困囿於高密度的題海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