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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永鑫見已經如此,乾脆站住把話說個通透:&ldo;爹,娘,博榮娘嫁過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性子你們跟我一樣清楚,她為啥凡事都不爭不吵,不是因為她性子軟好欺負,她有兒有女有孃家,若是換做旁人,早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rdo;他說著把眼神掃過劉氏,然後又道,&ldo;分家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主意,我屋裡人多勞力少,雖說爹孃不介意,但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讓兄弟們幫我養孩子。今個兒全家都在,我這話也擱在這兒,爹孃拉扯我長大,給我蓋房子娶媳婦,我也不是不孝的人,該說的話臘八那天在祖宗牌位前已經說得七七八八,不管爹孃以後是想跟我們過還是跟別的兄弟,該孝敬的我們也絕不短少,如今看這個家是分定了,爹就休要在生出旁的事端來了。&rdo;說罷拉著方氏轉身就走。
方氏本來想開口勸解,畢竟今個兒是大年夜,但是見祝永鑫臉色死沉,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跟鉗子似的,她只好招呼幾個孩子跟著一道先回家去。
回屋之後,祝永鑫就在地上走來走去,方氏都快被他轉暈了,嘆氣道:&ldo;你說今個兒大年夜的,咋個鬧成這樣。&rdo;
祝永鑫氣道:&ldo;爹如今是越來越……肯定是魏二叔在背後挑唆的。&rdo;
方氏聽他如今還覺得是有人挑唆,而不說是老祝頭的不是,心裡雖然覺得有些委屈,但還是開口先檢討自己道:&ldo;不管是誰挑唆,咱們也都是晚輩,遇事讓一步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個是我不對,原本就知道爹喝了酒就喜歡胡咧咧,我還跟著裹亂,若是我不吭聲就好了。&rdo;她說罷也不去看祝永鑫的表情,低下頭哄著有些受驚的栓子。
祝永鑫搖頭道:&ldo;跟你沒關係,咱村裡的媳婦裡,論賢惠誰也越不過你去,這回……&rdo;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ldo;咱明個兒就分家。&rdo;
方氏聞言嚇了一跳,不由得站起身道:&ldo;你瘋了,大年初一分家,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咱們,以後咋做人?&rdo;
&ldo;爹說初二讓我寫了休書送你回孃家,不分家也沒法做人,還不如分開算了。&rdo;祝永鑫氣得直喘粗氣,&ldo;我原本覺得咱家人口多本就佔便宜,所以凡事都忍讓些,只要爹孃過得舒坦,咱們受點委屈也沒啥……現在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rdo;
&ldo;……&rdo;方氏聽到這話就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差點兒把抱著的栓子都脫手摔了,滿腦子迴蕩的都是休書那兩個字,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栓子的小臉蛋上,惹得他哇哇大哭起來。
祝永鑫伸手把方氏和兒子摟進懷裡道:&ldo;只要我不肯,誰說了也不算,以後咱們自己過日子,不管好壞咱心裡舒坦。&rdo;
屋裡的氣氛凝重得嚇人,荷花左右看看,大哥和茉莉都陰沉著臉色,博寧的年紀小還不是很能聽懂,臉上滿是茫然的神色,不過還是能體會到爹孃的情緒,坐在荷花身邊偶爾扭動幾下身子,最後悄悄趴在荷花耳邊道:&ldo;荷花,我還沒吃飽咋辦?&rdo;話音未落肚子裡就傳出來咕嚕嚕的叫聲。
荷花先是一愣,隨後就撲哧笑了出來,從炕沿上跳下地道:&ldo;娘,我們都沒吃飽,讓大姐去蒸粘豆包吧!&rdo;
方氏聞言抹去眼淚,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道:&ldo;得了,大過年的哭哭啼啼不吉利,不過就是分家,啥時候分你做主就是,分到啥算啥,日子還得自己過起來不是。&rdo;說著把栓子遞給祝永鑫抱著,自個兒挽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