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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一直都這麼對她,就如昨夜所說的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可是,如果真的就這麼留在了明夜王府裡,那恍如前世的水墨閣,她可還能回去?
良久後,沐浴完畢。
蘭清漓自熱水中站起,身上痠痛總算消退了許多。
伸手去取侍女放置在案上的替換衣物,卻不由笑了一笑。
只見衣料淺紫繡花,清麗高雅,正是她曾經看到過、也曾拒絕過的那一襲。唇角揚起,蘭清漓好笑尋思,看來那個男人竟是堅持得很,定要她穿上這一襲紫衫才罷休。
一地零散的衣物已在侍女退出時被統統收去,除了這襲紫衫,她再無衣衫可遮體。帶著些無可奈何,蘭清漓只得輕輕拿起那柔軟衣衫,穿戴上身。
布料柔滑、裁剪精緻。
久不著女裝的蘭清漓瞧著滿身櫻紫刺繡,也不覺有些歡喜。
不管紫色代表何意,這襲衣衫倒實在美麗得很。
待她穿戴完畢,門外的侍女便走了進來,服侍她梳綰髮髻。
梳的是那種斜斜飛挑的女子髮髻,大半髮絲綰至頭頂,只餘少少兩縷散在胸前,很是婀娜秀逸。
往鏡中一照,蘭清漓不由有些驚訝。原來扮慣男子的自己,也可以這樣秀麗雅緻的嗎?絲絲縷縷的長髮配上滿身淺紫裙衫,竟有種說不出的嬌柔意味。
嬌柔……她並不怎麼習慣的東西……
鏡中,蘭清漓微微皺起了眉。
正為她簪上珠玉的侍女見狀一駭,猛地退後兩步跪在地上,惶然道:“請夫人恕罪,可是奴婢有什麼錯處,令夫人不快?”
蘭清漓一怔,連忙收起臉上表情笑了笑,道:“你梳得很好,快些起來吧。”
看來她身上這襲紫衫著實尊貴,一個小小皺眉,竟也駭得侍女三魂驚去了兩魂。
只是衣衫終歸是衣衫,若有朝一日脫下來呢?
會不會……有原形畢露的那麼一天?
傍晚,夕陽散漫一地。
明夜王府後園,一陣琴音悠悠逸散在各處。
後園花木扶疏,極是清雅宜人。再配上九轉琴音,讓人俗念頓消。側耳細聽,彈的卻是一曲前朝詞人張先所作的《菩薩蠻》。
“哀箏一弄湘江曲,聲聲寫盡江波綠。纖指十三絃,細將幽恨傳,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
這一首曲作的旋律本就委婉,此刻更透出一股輕愁來,彷彿是彈琴人心底正有解不開的心意,要借這幽幽琴音傳出。
兩道人影循著琴音緩步而行,慢慢靠近後園書齋。
其中一人修長俊雅,紫袍飄揚,正是外出歸來的明夜王莫非。而另一人摺扇在手,卻是文士賀亭章。
“王爺,這書齋中怎會有琴音傳出?”賀亭章立在書齋外凝神細聽半晌,面上微微露出些驚訝神色來。
莫非專用的書齋向來是王府禁地,平日絕無人敢擅入。而此刻竟有人在內操琴弄樂,怎不叫他意外?
莫非抬目遙望園內,唇角勾起一絲溫柔笑意,道:“賀先生勿驚,隨本王來便是。”
書齋守衛雖然嚴密,但如今對一個人卻是例外。
那便是蘭清漓。
淡紫裙衫在身,書齋外侍衛再多,又有哪個敢攔阻?
檀香嫋嫋,環繞不息。
蘭清漓正端坐在窗前,低首撫琴。
手指輕挑慢勾,挑動的卻不只是琴上絲絃,還有心頭的無數迷惘。
有時候,幸福與愛戀來得太快,也會使人迷惘的。
聽到腳步聲踏近,蘭清漓雙手一收,轉身向後瞧去。
“清漓見過王爺,見過賀先生。”視線忙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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