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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導師看周檀表情，還問：&ldo;咦，對了，你們大學是一個學校的，研究生才去了不同地方。原來你們大學時候認識？&rdo;

李陵看一眼周檀，又迅速躲閃開了，不吭聲。

周檀那個氣，尷尬得不得了，臉上還笑著：&ldo;他有點不記得我這個學弟了。&rdo;

後來，時間長了，周檀確信李陵真不記得大學的自己。不是全然不記得事情，而是獨獨不記得&ldo;周檀&rdo;。

他有意無意對李陵提起些一同參與過的活動，李陵露出懷唸的神色，都能接上他的話，能提起滿臉鬍渣的客座教授，最喜歡出風頭的某學生會成員，說話聲音像小孩一樣的某女生，聚餐時候大樓外邊下的冰雹。

就是沒有周檀。

周檀這個人，被整個從李陵的時間裡挖掉了。

&ldo;我懷疑，李陵這裡有點問題。&rdo;周檀曾跟博導私下說，邊說邊指了指腦袋。

&ldo;混帳東西，你就這樣說自己師兄？&rdo;博導都懶得理他，&ldo;不就是人家沒認出你嗎，你是要記仇到什麼時候？&rdo;

&ldo;不是，老師，您不知道我大學時候放人群裡什麼效果……&rdo;

&ldo;周檀，你什麼時候能不要這麼自戀下去了？&rdo;

&ldo;哎，老師，我是擔心李陵那麼忘事，搞學術會不會出差錯。&rdo;

&ldo;哦，今天你是來說你師兄壞話？是的話為師要把你打出去了。&rdo;

&ldo;別別，李陵是您心頭肉，我等不敢冒犯。&rdo;

&ldo;哈哈哈，知道就好。&rdo;

周檀也是無語了。

他看得出博導對李陵&ldo;忘事&rdo;的毛病心中有數。不過，既然博導已經判斷李陵不會因此影響學術，那他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只是周檀沒想到，當年的自己耿耿於懷的事情，再次重現。

搞了十年科學，周檀的智商和記性都是毋庸置疑的，那麼明顯的李陵改變的契機，他怎麼會視而不見。

要不是那晚自己剛好在李陵家裡，剛好看了他的手機資訊，剛好拿著去找李陵，剛好聽到了播放的語音。要不是那麼些剛好，他很可能就錯過了那句話。

‐‐&ldo;認好了嗎？現在開始，你是李陵了。&rdo;

那一年的博導辦公室裡，博導指著周檀對李陵說：&ldo;這個是周檀。&rdo;

然後低頭靠近李陵，用低得多的聲音說：&ldo;認好了嗎？…………。&rdo;後半句周檀沒聽見，他只理解為導師隨便跟李陵說兩句自己的輝煌成績。

周檀很習慣別人議論自己，通常介紹完名字都會附帶一句&ldo;就是那個寫了某書的&rdo;或者&ldo;就是那個大學沒畢業就發了某論文的&rdo;之類之類。

李陵聽完導師的話，果然又看定了周檀，周檀有些不好意思。

導師接著對周檀說：&ldo;周檀啊，這是李陵。不比你差到哪裡去的，多跟人家學。&rdo;

直到如今，周檀終於注意到博導當年湊在李陵耳邊的那句話，那句他沒能聽到下半句的話！

&ldo;從現在開始，你是李陵了。&rdo;

這句話，就是李陵重置關於&ldo;周檀&rdo;的一切的開關。

第12章 三色堇

王雪川定了三色堇花園餐廳的位置，約周檀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