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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見一個小飯店門前擺了幾張桌子，不少人在吃早點。他也坐了下來。堂倌跑到張作霖桌前，點頭哈腰，問道：&ldo;這位爺您吃點什麼？&rdo;

張作霖問道：&ldo;你都有啥呀？&rdo;

堂倌流水似的報上菜名：&ldo;包子炒肝、豆汁炸圈，滷煮火燒……&rdo;

張作霖笑眯眯地說：&ldo;行了，就來炒肝、豆汁吧。&rdo;

堂倌端上炒肝和豆汁各一碗，放在張作霖桌前，轉身便要離開。張作霖指著炒肝又驚又怪：&ldo;等等，這叫炒肝啊？！這不是一碗糨子裡頭放些個臭腸子嗎？&rdo;

堂倌上下打量了張作霖一眼，暗罵這是哪冒出來的老土：&ldo;這位爺，打乾隆年間這就叫炒肝！您甭找我說事！&rdo;

張作霖半信半疑，端起豆汁一聞，&ldo;哎呀&rdo;一聲，又叫：&ldo;這漿子都餿啦你們還賣？&rdo;

堂倌覺得張作霖眉眼不善，不像是好主顧，當下指著喝豆汁的顧客，沒好氣道：&ldo;您瞧見沒有？餿了？人家可全都喝得有滋有味。&rdo;

張作霖口中罵罵咧咧開了：&ldo;媽拉個巴子的！他們能喝我不能喝！媽拉巴子的餿了還賣？&rdo;一生氣，他站起來就走。

堂倌從後頭喊住張作霖：&ldo;喂！你還沒給錢哪！&rdo;

堂倌便要跑出去追張作霖，被一個喝豆汁的老頭攔住，老頭道：&ldo;你要錢不要命啦？你沒聽見他罵媽拉巴子嗎？那是正宗奉天口音！一看就是張大帥的人！你敢跟他要錢？&rdo;

堂倌一想，心中沒了底氣，嘟囔道：&ldo;怎麼著？會罵媽拉巴子吃飯就不給錢？&rdo;

老頭嘿嘿冷笑，搖搖頭：&ldo;吃飯不給錢還新鮮啊？聽戲、坐車、逛窯子、洗澡、剃頭……沒一樣給錢的，要錢的不是捱揍，就是給宰了！&rdo;

堂倌想了想，嘆氣說：&ldo;得了！不就一碗豆汁嗎？我犯不上玩命！&rdo;

已經走出來老遠的張作霖還在自言自語嘮叨，一邊摸著自己的口袋，道：&ldo;媽拉巴子的，餿了還要錢‐‐哎喲！這身上一個子兒都沒帶呀！&rdo;

張作霖順著西長安街走到中南海的新華門前。他背手仰視著門樓，不覺笑出聲來。然後他走到招待室的窗前，扒窗往裡看。這時，一個聲音喊了起來：&ldo;喂！你幹什麼？&rdo;

張作霖看時，正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承宣官，此人鬚髮已經花白。

張作霖大大咧咧地說：&ldo;我想進裡邊去轉轉，看看……&rdo;

承宣官打窗戶，被這狂老兒氣得不行，嘴裡問：&ldo;耶喝！轉轉看看？你把這當公園啦？當廟會啦‐‐我看你不是一般人！&rdo;

張作霖停了這話，倒好奇了，想聽聽承宣官怎麼說，當下道：&ldo;你看我是幹啥的？&rdo; 承宣官斜眼打量：&ldo;我看你是來行刺張大帥的刺客‐‐來人！把他抓起來搜身！&rdo;

大門洞裡跑出來四個衛兵和一個衛隊長，兩個衛兵抓住了張作霖兩隻胳膊，張作霖笑笑，也不掙扎，只讓衛隊長搜身。

衛隊長道：&ldo;報告承宣官！他身上什麼也沒有！&rdo;

承宣官仍不心甘：&ldo;沒槍？掏掏他的口袋兒！&rdo;

衛隊長又上前掏完張作霖衣服所有的口袋，報告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