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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先到，找了個位置坐下，服務員剛拿了選單過來，對面就坐下個熟人。

高琪打扮得比頭頂上的吊燈還耀眼，看見李妙似乎極其驚奇。

李妙還沒反應過來，選單就到了高琪手裡，她隨意翻了翻，然後問：&ldo;你還來這兒？&rdo;

李妙平時一貫忍耐，不想回應她，這次卻忍不住了。

&ldo;我為什麼不能來。&rdo;

高琪一笑：&ldo;沒說你不能來，只是沒想到你還有心思來享受，你爸出來了嗎？&rdo;

李妙冷冷道：&ldo;跟你沒關係。&rdo;

高琪輕聲道：&ldo;李妙，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論條件我比更好，可你總是一幅清高的樣子，什麼都看不上，你憑什麼？&rdo;

高琪厭惡她的理由太唯心，李妙連辯都無從辯起。

不如這樣想，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有好有壞，高琪大概就是她的惡緣。

高琪還沒奚落夠，又故作好奇道：&ldo;哦，對了，你爸貪的錢還上了嗎？你還有錢來這兒吃飯，用的是贓款嗎？

李妙慢慢握緊雙手，她從沒見識過這種惡意，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

&ldo;小姐，麻煩起來一下，這是我的位置。&rdo;

李妙抬頭，張子文站在她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高琪。

高琪看見他，吃了一驚，慌慌張張地扯出一個笑，&ldo;子文，好巧啊。&rdo;

張子文皺起眉，問道：&ldo;我認識你嗎？&rdo;

高琪連忙舉證道：&ldo;我們上次一起吃過飯的。&rdo;她看一眼李妙，&ldo;你還誇我耳環好看。&rdo;

張子文抱歉道：&ldo;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呢只記得住漂亮姑娘，你嘛&iddot;&iddot;&iddot;&iddot;&rdo;他上下打量她，眼神冷酷，當她不是活物，高琪瑟縮地避開他的眼神，才發現這男人有意在踐踏她的自尊。

他好心建議：&ldo;還有，我覺得女孩兒應該矜持一點兒，子文不是給你叫得。&rdo;

高琪匆忙離席，水晶吊燈立時放亮。

張子文坐下，問李妙有沒有事。

李妙搖頭，搖得淚珠子飛下來砸進杯子裡。

張子文安慰她：&ldo;沒事兒，別怕。&rdo;

李妙擠出一個笑來。

&ldo;我沒事兒，我爸&iddot;&iddot;&iddot;&iddot;我爸他的確是做了錯事，現在這樣&iddot;&iddot;&iddot;也沒辦法。&rdo;

她怔怔地掉淚，忽然說道：&ldo;其實我和我爸關係不好，別人是愛屋及烏，他是恨屋及烏。&rdo;

&ldo;說恨可能誇張了，他只是不情願做我的爸爸，小時候幼兒園有個小姑娘辮子總是綁得亂七八糟，大家都笑話她，但我很羨慕她，因為那是她爸爸給她扎得。&rdo;李妙抬手抹了一下眼淚，&ldo;我爸從來沒給我扎過頭髮，沒給我買過頭花兒，有時候我就想，要是我是個男孩兒，說不定我們能更親近一些。&rdo;

張子文默默聽著，眼神木然，像在看一場無趣的電影。

李妙的眼淚慢慢幹了。

張子文此時終於開口，說得卻是告別的訊息：&ldo;我過兩天就要走了。&rdo;

李妙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

張子文遲疑了一下，問她：&ldo;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rdo;

張子文臉色不佳，一路沉默地將李妙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