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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有人對他的手機做了什麼手腳。
傅聞笙匆忙去調出自己那個手機號的通話記錄, 發現查不到未接來電, 又換成了餘束白的號碼。
看著表格中彷彿拉不到盡頭的撥出記錄, 傅聞笙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從下午4點13分27秒開始,餘束白一直在不停地給他打電話,每次間隔的時間剛好是無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的時間, 58秒, 不多不少。
自動結束通話之後, 餘束白便會立刻重新撥打他的號碼。
前後一共一百多條記錄,餘束白整整打了兩個多小時,一秒鐘都沒停歇。
眼前的表格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傅聞笙擦了擦螢幕, 仍舊看不清, 這才發現是自己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感覺表格裡的每一個數字都化成了一把刀, 在不停地往他心臟上插,疼得他渾身發抖。
如果他能接到餘束白的電話,事情可能就不會變成這樣,餘束白不會跑去會所找他,他也不會在顧庭雲那些人面前故意說出那些話。
可是沒有如果,餘束白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毫無所覺地在跟別人談合作,毫無所覺去跟那群公子哥聚會喝酒。
傅聞笙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手機,終於發現了一個很隱蔽的木馬程式。
那個程式自動攔截了餘束白的電話,並且清除了通話記錄。
而他居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在什麼時候對他的手機動了手腳。
傅聞笙對著那個撥出記錄的表格想了很久,最後也只能推測,恐怕是傅柏樺的人做的。
只有傅柏樺能做到這個地步。
傅聞笙一夜沒睡,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又開始去找餘束白。
他去了所有餘束白可能會去的地方,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人。
就連餘束白簽的那家公司,也說聯絡不上餘束白本人,只收到了一筆三方合同上的違約金,還有一封解釋情況的郵件。
傅聞笙又一次失望而歸,他甚至嘗試著透過那封郵件鎖定餘束白的ip位址,可是追過去的時候,酒店說客人已經退房離開了。
他不死心地對餘束白的手機卡進行定位,最終也只是在餘束白住了一晚的那家醫院的垃圾箱裡找到了四零八碎的手機。
他拿著那部被壓成廢鐵的手機,又去查了監控,看到昏迷的餘束白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趕來醫院的時候,他差點沒忍住砸了顯示器。
可他還是剋制住了,餘束白不喜歡他亂發脾氣,他不能變成餘束白討厭的樣子。
傅聞笙自虐一般看著監控影片裡的鄭銘哲把餘束白送去急診,看著鄭銘哲在餘束白的病房裡守了一夜,看著餘束白醒過來之後換上了鄭銘哲買的衣服離開。
他實在沒有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剛要結痂的傷口崩裂開,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指,可他仍舊不覺得疼。
當精神上的痛苦過於強烈的時候,痛覺神經就會失去作用。
醫院的工作人員看到他自殘,連忙攔住他,問他需不需要處理傷口。
傅聞笙沒有回答,盯著監控畫面又看了幾眼才離開。
他去找了鄭銘哲,質問餘束白的下落,鄭銘哲說他也在等餘束白聯絡他,不管傅聞笙怎麼逼問,鄭銘哲都是那個說法。
傅聞笙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已經傷害了餘束白,不能再讓餘束白因為他進入傅柏樺的視線。
他訂了最早一班機票,回到了他跟餘束白相遇的那個小縣城。
他去高中學校找到徐濤,徐濤聽到餘靜嵐過世的訊息,明顯很驚訝,然後擔心地問他餘束白現在怎麼樣。
傅聞笙回答不出來,只能沉默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