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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汝霖心虛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朝緊閉著的大門看了一眼，故作鎮靜地說：

&ldo;不要緊！他們胡亂喊上一陣子，沒人理會，他們也覺得沒意思，就會走的。&rdo;

然而，並非像曹汝霖所說的那樣。門外面的學生們越來越激昂，口號聲、吼喊聲，越來越震天動地。同學們邊吼喊著，邊還向軍警們講巴黎和會，講二十一條，講青島、山東問題，講曹章陸的累累罪行，講東洋人的狼子野心。

&ldo;我們不願意當亡國奴！你們知道亡國奴的滋味嗎？連牛馬獵狗都不如！&rdo;趙瑞芝聲淚俱下地向軍警們講著，&ldo;你們也都有父母，都有兄弟姐妹，都有妻子兒女，你們願意你們自己和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兒女都成為亡國奴嗎？願意都被東洋人踩在腳底下備受欺凌嗎？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說，我們來這裡幹什麼？我們手無寸鐵，在這炎炎烈日下，來這裡幹什麼？我們只不過就是來宣告一下我們不願意當亡國奴，我們來要求賣國賊不要再賣國了，我們來要求不要在那個和約簽字，我們來要求把我們的青島、我們的整個山東，還給我們……&rdo;

那位年輕軍官似乎也有所動情，原本陰沉的面色湧上了幾絲痛楚的神情，他把頭扭過去，望著旁邊，對趙瑞芝輕聲說了句：

&ldo;我家就在山東，這中間有些弟兄們的家也都在山東，有的就在青島……&rdo;

從軍警們中間傳來了輕輕的啼噓聲。

&ldo;請看！&rdo;孔文義高聲喊了一聲，把一面寫有&ldo;民賊不容存，誅夷曹章陸！泣告我同胞，患莫留心腹！&rdo;兩句標語的豎條形旗子，高高舉了起來，讓軍警們看。

軍警們都慢慢地放下了端在手中的槍，取下了上好的刺刀，退出了上在膛裡的子彈，並慢慢地向兩邊後退去。

張國燾、易克嶷和一些同學，迅疾地向曹公館那緊關閉著的大門湧去。

與此同時，那位曾提議採取激烈手段懲治曹章陸三賊的工學團的匡互生，和另外幾個也是工學團的同學，已經躍身爬上了曹公館圍牆的牆頭，有的已經從圍牆上跳了下去……

這時，在那院內客廳裡，曹汝霖、章宗祥、丁士源、中江醜吉也已經感到了情況的危急，四人已是駭然失色，瑟瑟發抖，不知所措，都慌恐成了一團兒。

丁士源問道：&ldo;情況看來有些不妙，你們兩位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吧！&rdo;

中江醜吉也點頭贊同道：&ldo;就是，兩位先生還是先躲一躲為好。這院子裡再有沒有別的什麼能藏人的房子？&rdo;

曹汝霖忙說：&ldo;有，有。箱子間1，地下鍋爐房，後院堆雜物的房子，都能藏人。&rdo;

1箱子間‐‐正屋倒邊或者後面的小屋。

&ldo;那就趕快先到那裡藏一藏吧！&rdo;

四人鼠竄般驚恐倉皇地出了客廳。

緊閉著的大門被轟然開啟，學生們怒潮般湧進了曹公館，吼喊著：

&ldo;曹汝霖在哪兒？&rdo;

&ldo;曹汝霖出來！&rdo;

&ldo;姓曹的，出來說話！&rdo;

幾個同學從客廳裡轉了一圈，出來說道：

&ldo;茶水還熱著呢，人剛才還在。&rdo;

&ldo;看來是好幾個人，說不定三賊都在這裡，肯定又在這黑穴惡巢裡商量什麼壞事兒！&rdo;

易克嶷肯定地喊道：&ldo;人沒有走遠。說不定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