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人彈素琴,誰道無知音?(第1/2 頁)
待玉依香落下之時,大廳中已自覺分開了一處寬闊的地帶。 她位於中心,完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玉依香朝眾人微微欠身行禮,待一位侍女施施然抱來一張古琴,她才在席間盤膝坐下,將古琴橫於膝前。 說巧不巧。 玉依香落下之後,人群分開,卻正好將季牧與李寒衣推到了前方。 不說離那女子最近卻也相差不遠,可以清晰的一睹芳容。 季牧倒沒什麼動作,李寒衣卻好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萬分,若非季牧按住了他的肩頭,估計他早就撲上去了。 當然,季牧並不認為他撲上去就能出現餓虎撲羊的場面。 這個看似嬌弱無力的女子,剛剛才從三樓毫髮無傷的飛下來,這豈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長安第一花魁,似乎不是隻有漂亮。 玉依香在長安幽居數年,一年現身一次,一直守身如玉,從未有緋聞傳出,也足可見其背景雄厚。 季牧之所以拉住李寒衣,無非是怕他出醜罷了,當然,也有一分怕被牽連的關係在內。 玉依香解開包裹在布帛中的古琴。 素手輕弄琴絃,微撫琴身,像是撫摸著一件無比貴重的物品一樣珍惜。 橫在她膝前的琴為一張七絃古琴,琴絃就像在天空飛翔的大雁般排列整齊。 琴身微處略有劃痕,顯然是經歷過很多風塵。 季牧看在眼裡,對這位女子的興趣更為濃烈。 如此愛惜古琴之人竟然會讓琴受到這種磨損,這其中所經歷的故事想必非常耐人聽聞。 玉依香眼波微轉,看了一圈廳堂眾人,唇角微微揚起,青蔥玉指開始在古琴之上撥動,動作優雅且流暢。 伴隨著琴絃微顫,她朱唇輕啟,一曲悠揚而哀愁的歌聲緩緩迴盪在樓閣之中。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一曲終了,琴音悠揚,歌聲嘹亮,帶著一抹淡淡的哀愁,催人淚下。 廳堂內,眾人皆是閉目回味,沉浸在琴聲的意境之中。 但唯獨季牧睜大雙目,有些吃驚,更有些不知所措。 這曲琴音,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旋律剛剛升起,他便陷入了茫然之中。 從小到大,所有在明月山莊的日子,季牧都會聽著小憐吹奏的這個曲子入眠,清晨又會在這個旋律中甦醒。 所以這首曲子他絕對不會認錯,不同之處僅是玉依香用的是琴,而小憐用的是笛子。 他也曾問過小憐這個曲子的來歷,對方說這是主母教給她的曲子,也就是…季牧只來得及見過一面的母親。 此刻,季牧怔然看著面前的絕色美人,默然無言。 她…與母親有什麼聯絡嗎? 琴聲漸遠,眾人緩緩回過神來,讚歎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玉依香沒有去在意那些讚歎之言,只是沉默收琴,用綢緞包裹好交給侍女,隨即緩緩起身,朝眾人施了個禮。 紅唇微張,空靈的聲音再次令眾人安靜下來。 “可有公子知曉小女子所彈此曲的曲名?” 此言一出,場中瞬間靜默了下來。 沒有人答的上來。 倒不是說暗香樓中的客人都是花架子,而是這種絕跡的曲子聽都未曾聽聞,上哪知道曲名? 面面相覷之下,原本有著一些名氣的幾位士子更是面露羞愧,覺得愧對才士之稱。 於是,一位士子率先拱手。 “玉姑娘琴技精湛,我等才疏學淺,愧對姑娘天籟琴音,今日告辭離去,定當寒窗苦讀,不負姑娘教誨。” 見有人帶頭後,士子紛紛接踵離去。 只一會,暗香樓的客人便走了半數之多。 仍留在樓中的,要不就是不忍心少看一刻花魁的麗容,要不就是臉皮深厚如李寒衣這樣的世家公子。 大廳內靜默半響,玉依香再次朝眾人施了個禮,緩緩轉身,準備離去。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面色一直平靜如常,眾人此刻的離去彷彿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壓根沒考慮過有人會知道那曲琴音的名字。 今日之所以加上這個彩頭,無非是對每年的照例行事感到有些厭煩,心思一動之下,才彈出了這曲絕響。 原以為拍板定案,但她似乎…忽略了一個人。 就在玉依香腳步微轉,妙步生蓮,準備離去時。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