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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他就要順利的拿起桌上的碗之際,突然一雙修長的手伸過,扣住了那被他悄悄去拿的藥碗。
隨後只見謝景琛眉目輕垂,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的問了一句,「你這藥,當真有用?」
緊接著又一句落下,「罷了,有沒有用,試過再說。」
他這一句話問的語氣頗是認真,聽的裴行舟頓時就來了興致,明知答案卻也仍意沖沖的問了句,「你要喝?」
下一刻就被那雙純粹的黑眸抬眸掃了一眼,道:「宮中有邪物。」
一句話把裴行舟給說的不明所以,正當他還在心中思忖著!這究竟是什麼新型的「黑話」之際,隨後忽然之間聽到謝景琛對他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覺得,他待阿煦如何?」
聽到這句話,裴行舟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謝景琛這句話中的這個「他」說的是誰。
不由得心中有些咯噔,但是看他這認真模樣,也還是認真的答了,「雖然當今的確是各方各面都不如你,喜愛大小姐的那顆心肯定也沒你更真,但的確是思慕大小姐,又一直以來也都潔身自好,不像是會虧待她的。」
謝景琛輕應一聲,「是啊,他也喜歡阿煦。我也以為他會對阿煦很好。」
所以在被父皇發配到西北以後,在嬴煦決定嫁給新太子以後,即便當時擁有著逼宮的能力,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直接遠赴西北,將自己流放。
不是因為君命難違,而是嬴煦選擇了他的六哥,他尊重她的選擇。
何況,她不喜歡他。
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只要嬴煦能好好的,謝景琛怎樣都可以。
而也正是心知太子喜歡她,會對她好,所以自從來了西北以後,他從不會讓手底下的人去刻意打探未來的太子妃,註定要當皇后的嬴煦的訊息。
並非是因為所謂避嫌,只是不想因為自己而產生讓嬴煦不悅的可能性。
他喜歡的姑娘生來高貴,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她的一生,本就該永遠無憂無慮下去。
可是……
可是她卻被害死了。
每每想起這一點,謝景琛的心中都不能夠原諒自己。
如果那個時候他在金陵,如果他能夠讓人隨時隨地的刺探著皇帝的動態,如果他早一點的知道皇帝移情別戀……嬴煦一定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她被謝六打入冷宮的日子該有多難過啊?她那麼愛美,對吃食那麼挑剔……
謝景琛完全的不敢想像嬴煦曾經遭受過怎樣的折磨。即便根據訊息那只是短短的幾天時日。
……廢元後,嬴煦死,與冊封新後,前後所間隔的時間也不過幾日。
再一次想起前世之事,那隻放在藥碗上的手不由得青筋迸起。
不過好在上天心疼嬴煦,給了他一切「如果」的可能。
而後謝景琛深呼一口氣,壓抑下去自己的情緒,問出第二個問題,
「那你覺得,阿煦對下人的那些要求,合理否?」
聽聞這句,裴行舟頓時妙語連珠,一連串的反問回去,「這個問題就有點廣了,你說的是大小姐冬日裡非要人鑿開冰面下河給她撈魚,還是初夏時想看雪讓人給她弄出雪人,又或者是心血來潮一定要人給她摘月亮,不摘就是不疼她了……」
旋即在那雙漆黑幽深目光之下,逐漸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話音一轉,非常懂事兒道:「當然啦,雖然有的時候大小姐的要求的確是非人力所能及,但絕大多數的時候,麻煩是麻煩了些許,但都再合理不過了。」
「宮中也好府中也罷,那些下人入門之前簽的本就是賣身契,賣的就是命,合該給主人家當牛做馬,應了那句赴湯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