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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時,地利,對手的情緒和體力,都已在他們的計算中。
可是每個人都難免有點錯的時候,只要他的計算有分毫之差,他犯下的錯誤就必將令他遺恨終生。
九
劍光一閃,閃電般擊下。
卓東來沒有猶疑,沒有畏縮,也沒有被閃電般的眩目的劍光所迷惑。
他已經在光芒閃動中找出了這一劍的尖鋒。
劍的尖,就是劍的心。
劍勢隨著尖鋒而變化,這種變化就是這一劍的命脈。
他一刀斷了這一劍的命脈。
滿天閃動的劍光驟然消失,卓東來的刀鋒已經在司馬左頸後。
他已經完全沒有閃避招架反擊的餘力,削鐵如泥的刀鋒在一瞬間就可以割下他的頭顱。
他沒有閉上眼睛等著挨這一刀。他的眼睛裡也沒有絲毫悲痛怨仇恐懼之意。
在這一瞬間,司馬超群居然顯得遠比剛才平靜得多。
如果他剛才一劍刺殺了卓東來,也許反而沒有此時這麼平靜。
卓東來冷冷的看著他,眼中也沒有絲毫感情。
&ot;你錯了。&ot;卓東來說:&ot;所以你敗了。&ot;
&ot;是的,我敗了。&ot;
&ot;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我們兩個人交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ot;&ot;可是我卻不想知道,&ot;卓東來說:&ot;我一直都不相知道。&ot;他的聲音裡忽然露出種說不出的哀傷,可是他手裡的刀已經砍在司馬超群的脖子上。
只有刀光一閃,沒有鮮血濺出。
這一刀是用刀背砍下去的。
然後他就走,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司馬超群一眼。
司馬忍不住嘶聲問:&ot;你為什麼不殺我?&ot;
卓東來還是沒有回頭,只淡淡的說:&ot;因為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ot;
正文第十六章高處不勝寒
一
二月廿五三更前後。
長安。
遠處有人在敲更,三更。
每一夜都有三更,每一夜的三更彷彿都帶著種淒涼而神秘的美。
每一夜的三更彷彿都是這一天之中最令人銷魂的時候。
卓東來坐擁貂裘,淺斟美酒,應著遠遠傳來的更鼓,在這個令人銷魂的三更夜裡,他應該可以算是長安城裡最愉快的人了。
他的對手都已被擊敗,他要做的事都已完成,當今天下,還有誰能與他爭鋒?
又有誰知道他心裡是不是真的有別人想像中那麼愉快?
他也在問自己。
——他既然不殺司馬,為什麼要將司馬擊敗?為什麼要擊敗他自己造成的英雄偶像?他自己是不是也和天下英雄同樣失望?
他無法回答。
——他既然不殺司馬,為什麼不索性成全他?為什麼不悄然而去?
卓東來也無法回答。
他只知道那一刀絕不能用刀鋒砍下去,絕不能讓司馬超群死在他手裡:正如他不能親手殺死自己一樣。
在某一方面來說,他這個人已經有一部分溶入司馬超群的身體裡,他自己身體裡也一部分已經被司馬超群取代。
可是他相信,就算沒有司馬超群,他也一樣會活下去,大鏢局也一樣會繼續存在。
喝到第四杯時,卓東來的心情已經真的愉快起來了,他準備再喝一杯就上床去睡。
就在他伸手去倒這杯酒時,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瞳孔忽然收縮。
他忽然發現擺在燈下的那口箱子已經不見了。
附近日夜都有人在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