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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歸想,徐重明還是停下了自己走向大門的腳步,誰知道這門會不會只是偶爾壞了這麼一次?他望了望頭頂白雲飄飄的蔚藍天空,怯意上湧,索性向後一躺,佔了個長椅上的好位置繼續等&ldo;公交&rdo;。
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周櫟循聲看去,徐重明身邊立著一個巨大的衣帽架,五個掛枝像樹枝一樣交叉伸長,頂端浮著一對小銅鑔,此刻正毫無章法地互相敲擊,聲音短而急促,使人不覺繃緊了神經。
徐重明指著半空一個白點,解釋道:&ldo;公交來了。&rdo;
文羽落在了最頂端的掛枝上,像微縮景觀‐‐拇指大的小白鳥站在衣帽架上,徐重明扯著嗓子問:&ldo;去大理寺嗎?&rdo;
小銅鑔敲了兩下,徐重明翻譯道:&ldo;去,兩下就是去,一下是不去。&rdo;
周櫟頗為不屑:&ldo;這坐個公交還得對暗號嗎?&rdo;
接著徐重明吼了一句:&ldo;文羽你下來,那兒是公交待的地方,過會兒能把你壓扁,這種行為簡直是小崑崙裡的碰瓷,還把不把我這個執法人員放在眼裡了?&rdo;
眼看徐重明失了儀態,文羽不急不緩地化為人形,踩著掛枝輕巧地跳下來,與此同時,一行大鳥秩序井然地接連落在五根長短不一的掛枝上,收翅站好,等著這一波乘客坐穩。
徐重明火急火燎地跳了上去,陸陸續續地,十隻大鳥的背上載滿了乘客,每隻鳥身上有兩條灰色綢帶,大概是起了安全帶的作用。
&ldo;有緣再見了各位,這兒的公交是免費的,隨便坐,別客氣。&rdo;
小銅鑔再次鐺鐺鐺地舞動起來,徒留幾個沒趕上公交的人焦灼地望著掛枝,一排人齊刷刷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文羽驀地變回白鳥,坐到周櫟頭頂:&ldo;看來是定員的,不設站票。&rdo;
周櫟奇怪地問:&ldo;這也沒法站啊……問題是我們怎麼上去?除了你。&rdo;
文羽飛快地瞥了一眼沈雲檀,言辭懇切:&ldo;我可以把你抱上去。&rdo;
&ldo;不用麻煩了。&rdo;沈雲檀輕聲說,&ldo;人,還是自食其力比較好,我雖然不是什麼厲害角色,造一架梯子出來還是綽綽有餘的。&rdo;
文羽默然,他的腦海里不覺浮現出這樣一副場景:沈雲檀勤勤懇懇地砍了幾棵大樹,劈柴似的搞出一摞木材,再不辭辛勞地拎起斧頭鐵釘敲打出一架勉強入人眼的磕磣梯子。
他雙翅一展,正要據理力爭之時,忽然沒了言語,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沈雲檀的指尖忽然塌陷下去,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指骨,到第二個關節時塌陷止住,漂亮的指骨朝周櫟勾了一下:&ldo;你怕不怕?&rdo;
&ldo;不怕。&rdo;周櫟俯身吻了吻那截失了皮肉的指骨,再抬頭時,神色帶了幾分擔憂:&ldo;這樣疼不疼?&rdo;
沈雲檀說:&ldo;不疼,我本來就不是血肉之軀,見這些白骨還有些用處,乾脆給你造一架梯子用。&rdo;
骨梢鋒利,再一勾手,便柳枝抽條似的長了十幾米,骨頭不像骨頭了,倒像是白色的軟皮水管,或者細細長長的大蛇,混天綾一樣繞在二人周圍,等著主人的一聲令下。
周櫟深吸一口氣,眼看著成堆的白骨映襯在沈雲檀身後,白骨的一端連著這人的指尖,耳邊傳來咔嚓咔嚓的骨裂聲,他覺得清脆悅耳。
沈雲檀所說的不疼當然是假的,山神的骨頭沒有窮儘是真,斷骨不疼卻是假,但是這種疼痛比起無數道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