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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緒後，周櫟拖著倆黑眼圈開車上路了，大早上霧霾有點重，一路上都是開的遠光燈，他腦子裡過了幾段交通事故，覺得這狀態實在難當大任，出聲問道：&ldo;你倆有證嗎，咱換人開下車?我這破運氣開上高速怕出事。&rdo;

沈雲檀也覺得他目前不太靠譜，附和道：&ldo;同意，不過我很久沒碰車了，小程能開嗎?&rdo;

程文哲不緊不慢：&ldo;能啊，前邊兒有個加油站，停一下加點油換我開。&rdo;

好運和壞運可能會平均一下，比如這趟路上已經堵了三次車，每次都是前方兩輛車追尾，每次程文哲都心驚膽戰地看向周櫟：&ldo;小周啊，要不你別坐副駕駛了，到後面和雲檀聊天兒吧……&rdo;

第四次堵車時周櫟終於屈服了：&ldo;好的。&rdo;

陳願自從酒店出來就不大搭理周櫟，一聽他要到後面來坐，立馬搖頭：&ldo;後面沒座了，有本事你坐沈雲檀大腿上。&rdo;

周櫟忍無可忍：&ldo;你這小兔崽子，你怎麼不說自個兒變兔子蹲好?&rdo;

他轉念一想，其實這個主意不錯，不過來日方長，不急。

到清陽西站時正好是中午，程文哲訂的車票還有半個小時到點，狂風驟起，吹了他一頭的沙子：&ldo;得，早上這澡算是白洗了。&rdo;

周櫟從後備箱裡翻出幾個青皮芒果：&ldo;給你點不太新鮮的水果，就一個小時的路你也別買盒飯了。&rdo;

第6章 陳茶

陳衡窩在店門口的吊椅裡看電視，如今的電視尺寸和他現在看的劇不協調，看起來人都是橫向拉伸的，這劇還動不動就來一段兒瘮人的夢境，畫質又差，陳衡極力忍著換臺的衝動。

他伸手撥弄著吊椅的紋絡，連線吊椅與支架的鐵鏈已經磨掉了表面的銀色光澤，露出的黑色部分鏽跡斑斑，藤編的吊椅卻光亮如初，甚至還往外滲著新鮮植物的氣息。

忽然，正中央的那根藤條收縮了一下，又收縮了一下，正待一鼓作氣逃走之時，卻被一隻手死死握住，那藤條受了驚嚇，像被掐了七寸的水蛇一樣扭曲抖動，掙扎無果，打了幾個哆嗦便不再動彈。

&ldo;乖一點，你看其他的小孩多聽話，不要因為綁過那傢伙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rdo;

陳衡在老街上開著一家茶葉店，掛著個古色古香的牌匾，黑底陰刻&ldo;陳茶&rdo;二字，隸書，表面貼了真金，對外稱是祖傳的，祖傳的房子，祖傳的手藝。

間雜著淺棕色紋理的黑胡桃木方桌上，擺了一壺剛泡好的茶，茶水橙黃透亮，室內氤氳著松煙暖香，顯然該是個靜心的地方。

臨近中午，老街人煙嘈雜，不免有幾個好奇的遊客晃進了陳茶，陳衡很歡迎這類來客，一番連自己都半懂不懂的講解，再介紹幾樣昂貴又拿得出手的名茶，客人們大多就掏錢買單了。也有不少人是來蹭桌子凳子休息的，陳衡也不說什麼，那一次性紙杯沖點茶粉遞過去，幾口溫水下肚，總有幾個臉皮薄的主動詢價。

陳衡正跟幾個高鼻深目的洋人宣傳他自個兒玄乎的茶道，嘰裡呱啦翻騰著還算熟練的英語，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咔吱咔吱地啃蘋果，他瞬間眉心一緊，趕緊應付了這幾個熱衷於神秘東方文化的旅行家，喜笑顏開地將鈔票往腰包裡一塞，回頭一看，瞬間變臉：&ldo;周櫟，你又帶著她上哪兒坑蒙拐騙去了?這是……這怎麼還帶回個人呢?&rdo;

順便還招呼陳願過來：&ldo;小願啊，愛吃蘋果就吃，聽見你這啃蘋果的聲音就高興。&rdo;

周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