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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拖著整理好的二十四寸棕皮箱子走到客廳：&ldo;那老闆我們去茶館吃飯吧，我家裡沒放食材。&rdo;

陳衡這才注意到那恍若虛設的廚房，感嘆一聲：&ldo;荒廢啊，廚房比客廳還乾淨。&rdo;

&ldo;我得跟著周櫟，朋友所託，你先去吧，我們會自行解決的。&rdo; 沈雲檀見陳衡衝著他招手，連忙推脫，又問了一句：&ldo;可以借用一下黎老師的餐廳嗎?&rdo;

黎蔚自然應允：&ldo;當然，麻煩你們了。&rdo;

&ldo;份內之職。&rdo;

門外陰雲沉沉，大概是昨天傍晚那雨沒下盡興。

周櫟問：&ldo;成天幫朋友跟案件，你自己工作不忙嗎?&rdo;

沈雲檀不動聲色地圓著謊：&ldo;沒什麼正經工作，原先學美術的，沒進公司，現在接點外包生活。&rdo;

周櫟聽得似懂非懂：&ldo;想不到啊，居然跟警務系統完全不沾邊，你這可算為朋友兩肋插刀了。&rdo;

沈雲檀琢磨了半天那人長什麼樣子，遺憾地發現記不清了：&ldo;他是程文哲的哥哥，飯桌上一來二去的就成朋友了，算不得兩肋插刀，我自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罷了。&rdo;

藝術家，生活□□逸了就想著刺激一下，周櫟表示理解：&ldo;就當豐富人生經歷了。&rdo;

他一抬頭，正對著沈雲檀的左側面頰，下頜線條偏凌厲，鼻樑挺直，仿若雕琢，他不得不暗嘆這人骨相真是生的極好。

沈雲檀在那兒劃拉手機找附近的餐館：&ldo;叫外賣嗎?守株待兔也要留存體力。&rdo;

接著唸了一長串選單，直到周櫟喊停：&ldo;蘑菇雞肉焗飯!&rdo;

&ldo;那就兩份焗飯。&rdo;

這份外賣趕在了飯點，怕是沒個半小時到不了，周櫟覺得自己有義務再摸一摸這傢伙的底：&ldo;你相信輪迴嗎?&rdo;

說實話他不是很清楚普通人的心理，生來就信鬼神，也不得不信。

人死了之後，魂魄離體，他看不到，但那隻兔子給他講過，另一個世界沒有風，半透明的魂魄們沒了神智，一個個遊走在自己的肉體附近，勾魂的也是鬼，管你生前有什麼冤屈，被勾魂鬼帶回深淵後都將一筆勾銷。

&ldo;我信。&rdo;

沈雲檀心裡黯然自傷，有輪迴的是人，也只有人，他們對於妖來說是一群朝生暮死的東西，但他們以另一種方式永生。

周櫟想起了老和尚，他已經六十多歲了，管了大半輩子的小妖小怪：&ldo;印度有個譯名叫鹿野苑的地方，印度佛教的誕生之地，在那裡可以看到恆河兩岸焚燒的屍體，他們信因果，信輪迴，認為人的靈魂不會囿於肉體。&rdo;

沈雲檀與他對視一眼，目光坦然：&ldo;玄奘就是在鹿野苑取回了佛經吧?區界八分，連垣周堵，現在只剩些斷壁殘垣了。&rdo;

作者有話要說：

婆羅痆河東北行十餘裡，至鹿野伽藍。區界八分，連垣周堵，層軒重閣，麗究規矩。‐‐《大唐西域記》

第13章 夏日

一個成日遊走於妖鬼地界的茶館二老闆，和一個看似無所事事的自由畫師，在此刻談論著生死輪迴，直到門鈴突然響起。

周櫟一時之間還真有點餓：&ldo;焗飯?&rdo;

沈雲檀翻轉螢幕給他看，地圖上畫著一個小人代表派送員：&ldo;距目的地還有843米。&rdo;

周櫟心裡有數了，確認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