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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裡的規矩我們怎麼可能懂。”有些疲倦的我不以為然的閉上眼睛。
“那麼紈青搶走的寶劍又代表什麼?”冰鰭的聲音大了起來,“這柄劍是祭祀在一祠裡的,這九祠看起來是專門舉行儀式的外社,一祠才是供奉神體的重要內社,為什麼虺蛇神的內社裡會祭祀劍呢?難道這把劍就是神體嗎?”
剛剛積累的疲勞現在開始表現出來了,我昏昏欲睡的應付著:“我哪知道……”
“你不覺得這些詞在地方看過嗎?火翼!”冰鰭好像絲毫沒有倦意,“一和九,咋蛇犬和寶劍……還有,甜粢飯糰……”
這些詞,似乎的確有什麼微妙的聯絡存在著……我忍不住睜開眼睛,冰鰭就在我眼前,然而充斥於睡意朦朧的視野中央的並不是房間內熟悉的景物——巨大的,閃耀著濡溼的青色光芒的影子慢慢的蠕動著,那佈滿鱗片的肢體修長柔軟,不斷纏繞著,穿透著冰鰭的身軀……
那圓熟流暢的姿態,有著蠻荒的優雅和殘酷的怠惰……這是——
“有蛇啊!”我驚叫著坐起來,那巨大的幻影卻隨著我突然清醒的意識瞬間消失了。看來……是我睡迷糊了……
“沒錯……是蛇!”冰鰭緩慢而沉著地說著,走到我身邊蹲下來,抬起了目光灼熱的眼睛:“火翼……你還記得紈青家姓什麼嗎?”
“紈青家……姓……李?”我困惑的低語著,一閃而逝的靈光突然照亮我腦際——閩北深山中的李氏家族,這個家族主持的虺蛇大祭,秘藏利劍的一祠,供奉著九位御靈的九祠,咋蛇的大黑狗,混了蜜糖炒麥的粢飯糰……
一瞬間,所有的線索都連成線了——難怪九祠中的九位御靈都像是女性,難怪紋紫穿著魏晉仕女的雜裾垂髾,難怪李家只有女孩子才能繼承家業……
九一村的祭祀,根本不是向虺蛇神祈求豐饒,而是古老的鎮魂祭啊!而且,這鎮魂祭與一個家喻戶曉的傳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李寄斬蛇!”這一刻,我和冰鰭異口同聲地大喊出來。
虺淵 (中)
傳說東越國東冶縣的庸嶺中,盤踞著禍患人間的巨大虺蛇,閩中的人們每年以一位童女為祭品,安撫這暴烈的蠻荒之神。延續了整整九年的噩夢在第十年上宣告終結——將樂縣的少女李寄帶著誘餌和咋蛇犬,暗藏著寶劍,隻身來到虺蛇的巢穴……
經歷了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怪事,我和冰鰭最後被困在深淵旁的吊腳樓上進退兩難,不過因此也終於有時間來梳理自己所處的狀況——深山中九一村裡的李氏家族可能就是斬蛇少女李寄的後裔,這個家族一直秘密的供奉著那柄傳說中的寶劍,並且不斷舉行自成一格的盛大祭祀,安撫、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鎮壓兇猛的虺蛇亡靈!
邀請爸爸帶我和冰鰭來九一村時,李家子弟紈青曾經保證山裡的日子一定會成為我們終生難忘的回憶,他說得沒錯——原本應當由新任家主紋紫繼承的寶劍,陰差陽錯的被我和冰鰭給拔了出來,而紈青他居然一聲不響的搶走了劍身!這出人意料的行動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我們被迫和爸爸分開,在兩面臨著懸崖、背後靠著絕壁、唯一的通路被人看守、連活動樓梯都被撤走的小樓中,充分品嚐“砧板上的魚”的滋味。
山林漸漸沉在淡墨似的暮色中時,紙燈罩里老舊的白熾燈亮了起來。好不容易掙脫睡魔的我直嚷著餓得慌,很後悔剛剛嫌甜沒吃村裡準備的飯糰。看看手邊已經底朝天的朱漆食盒,我就知道冰鰭這傢伙是餓極了——平時看見甜食就躲的他,居然把那麼齁人的飯糰全部吃了個乾淨!我轉過頭正要揶揄他兩句,可卻被眼前的景象弄迷糊了——屋角矮桌上的食盒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凌亂的硃色漆器間,冰鰭正捧著慘白的粢飯糰吃的頭也不抬。
“這吃相……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