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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後,謝臨名聲大噪。京官都知道當今陛下的外甥兒,大將謝鐸的兒子,寫了一筆好字。
因謝臨高居王府,出入深宮。一字難見,眾人更是將其視為珍品。
直到最近,一次退朝之前,皇帝對眾臣道:&ldo;聽說你們對阿臨的字很讚賞,想盡辦法求一字一書的,是麼?&rdo;
眾人面面相覷,緘口不答。
皇帝:&ldo;朕有個絕妙的主意,還要靠諸位配合‐‐誰家有珍藏的唐宋之前的名家字帖,都可呈上一觀。讓朕,太子和謝臨合力摹寫,之後交與你們辨認,若選錯了,摹寫的仿品你們拿走!若選對了,兩份你們統統拿去!&rdo;
皇帝話音一落,大殿裡頓時響成一片,議論紛紛……
皇帝輕咳一聲:&ldo;朕不會強人所難!此為雅事,但憑自願!&rdo;
不出三日,此事在官員中已是人盡皆知。眾人紛紛拿出自己珍藏的古帖,一來官員們極好風雅之事,如今與皇室雅集頻傳,說來也是一段佳話。二來他們對珍貴的古帖早已日夜觀看,連摺痕都爛熟於心,要想以假亂真,談何容易?到時白賺貴人們的字便好……
半年之後,眾人的勁頭立減。三人功底頗深,對各種字型信手拈來,又吩咐宮中的匠人們制印,且特意把紙做成年深日久的樣子,就連摺痕,也細細的做了出來,絕不疏忽任意細微之處。
諸臣收藏的真跡常常有去無回,有人不敢冒險,有人卻也愈挫愈勇。
此時書房之中的紫檀寬條案上甜白釉的瓶中插著幾束新採的海棠。旁邊擺有兩方硯,一方硯為玉製,硯首高翹,內凹成鳳池,薄而輕滑。另一方端石製成,硯面有青花和紋。幾隻玳瑁筆擺在硯上。
謝臨坐在正中的椅上,正是初春,他身上穿了件月白底水藍暗紋的長衫,正低頭沉思,目光深深地陷在案上的絹本古帖中。
謝臨身側還站著一個略大的少年,眉目清雅,穿著一身長袍,正是太子顧同歸。太子同樣低眸凝神,但是目光卻無法完全集中在古帖之上。案旁的海棠花影浸潤在身側少年的半張臉上,讓他垂下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停在謝臨翹起的長睫上。
自從五日前沈均偷偷送來他爹珍藏的《平安帖》之後,兩個人就沒再走出書房的門。
謝臨對周遭的一切都似無所見,似無所聞,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這幅字上,時而沉吟不語,時而伸出手指,微微的描幕字的輪廓和形態。
這張夢寐以求的平安帖既到了他手裡,他就一定要把它留住。
等到海棠的光影終於從他的頰上移開,落到條案左邊兒的牆上。他終於開了口:&ldo;表哥,可以寫了!&rdo;只是他的目光依然灼灼地定在那張古帖上,絲毫未動。
侍立的小太監聽了,忙把備在一旁的白釉裡飛鳳麒麟紋盆端來,謝臨挽起袖口,把右手整個浸入到盆裡的冰水之中,閉上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直到右手的顫抖在冰水中得到完全的遏制,整個人歸於沉靜,才從水裡拿出手來。侍候的小太監忙仔細地為他把手擦乾。
謝臨穩穩地拿起筆,眼裡透出肅然,他執筆揮毫,片刻便揮灑而下,四十幾個字墨色淋漓。這幅字看了整整三天,寫到紙上,卻不過眨眼之間的事兒。
太子仔細端詳這新鮮出爐的贗品,連他也不得不承認謝臨的筆下功夫,笑道,&ldo;你啊,也只有這時候能耐得住心思‐‐只是可憐了沈熙,過幾日想必要抱帖痛哭了。&rdo;
沈均是首輔沈熙的小兒子,和謝臨最是要好,經常偷老爹的珍藏和謝臨打賭。
謝臨把玳瑁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