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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沈均!&rdo;沈熙擺手示意謝臨坐下,點兒子回答:&ldo;你認為何人可當得君子二字?&rdo;
&ldo;這……&rdo;那一大本厚厚的《史記》沈均向來是當枕頭墊脖子用。謝臨把老頭子捧得獨步天下搶了自己的詞,那他該如何把戲唱下去。
&ldo;顏回。&rdo;
&ldo;噢,為何?&rdo;
&ldo;賢哉,回也‐‐此聖人所說。君子之名,顏回自然當之無愧。&rdo;
沈均吃定了他爹不敢說孔子的不是,還好他抄論語時記住了這四個字。
果然,以科舉出身的沈熙不敢違逆孔子所說,只冷冷道:&ldo;老夫讓以史記為例,你卻偏題。權且坐下。抄書十遍給我。
沈均恨恨地坐下,不忘腹謗厚此薄彼的老爹:&ldo;太史公的筆下也沒你啊!&rdo;
沈熙合上書本道:&ldo;放課半個時辰!&rdo;
沈均和謝臨一對眼神,並肩來到閣後‐‐這裡是一片竹林,竹對讀書人來講是很重的意像,皇帝把宓英閣建到這兒,有一多半是因這修竹。只是皇帝的這層心願沒幾個人能領會。孩子們倒是把這裡當成玩樂的好去處。
從前,他們最愛在竹林裡捉迷藏。竹林深深,如一塊兒巨型的墨色翡翠。貓著腰躲起來,就是人從身邊走過去,不低眼去看也難發現。看見人來,屏息凝氣,比遮住眼睛有意思得多。
但此時,閣後的竹林卻只有他們二人的身影。
俊雅的少年們都懂了自矜身份。課間小憩,他們常聚在一起,在不遠的亭中臨帖品茗,或閒雅的拿起一卷書,倦倦地信手而讀。走到近前,也只能聽聞瀟瀟疏疏的鳳尾之聲。從草木接天至千里一色,只有沈謝二人依舊守著那片竹林。
顧同歸私下總勸謝臨多去亭中看書清談,不要再和沈均往竹林裡扎,永遠長不大。
&ldo;這話沒道理。&rdo;謝臨一挑眉,滿臉不服氣:&ldo;誰說長大便要到那亭子裡正襟危坐?&rdo;
俊雅的太子思索片刻道:&ldo;年歲大了自然是要莊重儀表,你總不能等到十七八歲還像個頑童似得在竹林裡躲貓貓。&rdo;
&ldo;到那時我當然不在竹林裡玩啦。&rdo;謝臨翻個白眼,煞有其事的道:&ldo;那時我要去東南,去揚州,去西北和美人躲貓貓!&rdo;
竹林深處,嫩綠的竹葉一簇簇的貼在節枝上,迎著熹微的日光,如夢如幻。
謝臨眯著眼,抬頭看那斑駁的光暈,輕聲道,&ldo;竹生空野外,梢雲聳百尋。今日偶一抬頭,才知此詩不虛!&rdo;
&ldo;可惜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們都去亭子清談了。&rdo;
&ldo;也許他們還在吟詠竹的詩,也許他們還在為某個用字爭辯。&rdo;謝臨偏著頭,短促地一笑:&ldo;但他們卻不屑來,也不願抬頭一望。&rdo;
&ldo;明日我要和表哥去北苑學馬,你和我們同去麼?不過教騎射的換了人。&rdo;謝臨想起此事,忿然道:&ldo;不是賽馬時表哥相中的。&rdo;
&ldo;是謝鐸……&rdo;沈均飛快地看了謝臨一眼,改口道:&ldo;是你爹換的。&rdo;
事涉父親,謝臨皺皺眉,沒有開口。
&ldo;我……不去了。這幾日我爹正為朝廷的事兒煩心呢,我還是安分在家待幾日吧。&rdo;沈均看看謝臨,卻知道有些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