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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們只好緊急更換了預言,聲稱莉齊早晚會嫁不出去。
但這個預言,在艾德勒先生成為首富那一天,也失效了。
數不清的男青年奔向紐約第五大道向她求婚,幾乎成為了一處景觀。
為了躲避洶湧的求婚者,艾德勒先生帶她來紐奧良散心,順便參觀家裡的產業。
一個經理面帶驚慌地說,他覺得艾德勒先生似乎有讓莉齊小姐繼承產業的意思,因為他介紹工廠時過於詳細,簡直不像對女兒介紹工廠。
這番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儘管大家都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像敬重艾德勒先生一樣敬重莉齊,哪怕她早晚會嫁到別人家去。
經理光是看劇院老闆跋扈的臉色,就知道莉齊小姐在這裡受了不小的委屈——雖然莉齊小姐看上去並不委屈,還一個勁兒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必聲張,但按照規定,他必須通報給艾德勒先生。
於是,在劇院老闆憤怒、驚訝、不可置信、惶惑、後悔等一系列精彩紛呈的目光中,艾德勒先生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趕到了劇院。
儘管艾德勒先生堅定地認為,只有高雅的紳士才配得上他的女兒,但他本人並不遵守紳士的做派,很少坐馬車,出行都騎著那匹雪白的阿拉伯馬。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匹阿拉伯馬多麼珍稀和駿美,通體雪白,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雜色,四肢修長而健壯,毛髮順滑鋥亮,宛如最上乘的白緞。
紐奧良人不一定能認出各種各樣的馬車紋章,但一定能認出艾德勒先生的白馬。
劇院老闆一看到那匹白馬,就知道一切都完了。當然,莉齊有錯在先,艾德勒先生決不會指責他什麼,可他也失去了一個攀附首富的機會。
最令他膽戰心驚的是,他好像說了什麼北方佬富得流油的話——莉齊會跟她的爸爸告狀嗎?他的人生會因此而完蛋嗎?
天底下為什麼會有這樣古怪的事,首富的女兒到底吃了什麼撐的,跑到他的劇院來放火,只為了救一個聲名狼藉的馬戲團小丑?
劇院老闆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要一個解了,只想回到十分鐘前,給傲慢的自己一個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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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莉齊被劇院老闆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劇院。這座劇院自然也被艾德勒買了下來,當作一件毫不起眼的小禮物,送給了她。
艾德勒脫下長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讓她側騎在馬鞍上,而他像男僕一樣牽引著馬,陪她在街上散步。
其實,他完全可以把她安置在馬車上,再騎馬跟她聊天,但他擔心馬蹄揚起的塵土會嗆到她,於是堅持讓她坐在馬背上,而他在前面牽馬,也不管褲腿是否會濺上汙泥。
人們都說,艾德勒如此溺愛她,總有一天會把她毀了。可也正是因為溺愛,她才能夠從容地與追求者周旋,不至於輕易墜入甜蜜的陷阱。
莉齊覺得,要不是父親的溺愛,她甚至不敢不穿緊身胸衣。
她可不想為了炫耀自己的腰能圍上項鍊,而隨身攜帶一瓶嗅鹽,更不想每天早晨都因為束腰而昏厥過去——她相信,其他女孩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們沒有她這樣家庭氛圍,敢於對負責束腰的嬤嬤說「不」。
莉齊知道,只要她像其他女孩一樣大哭大鬧,以死相逼,她父親肯定寧願與上流社會絕交,也不會把她嫁給一個貴族草包。
可是,她寧願嫁給一個草包,也不想讓艾德勒承受她嫁不出去的流言蜚語。
「唉,真煩,」莉齊心想,「為什麼我不嫁人,別人就會覺得爸爸把我給毀了呢?」
「小姑娘,」這時,艾德勒笑吟吟地打破了寂靜,「聽說你告訴別人,你的外祖母是卑賤的女工。」
莉齊歪歪頭,做出無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