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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前兩者,自己曾問過阿孃,阿孃只是道,「那樹招蜂子,砍了!」「黑衣服的?汗味?誰知道是你小時候這街上的哪個無賴子抱著你瞎瘋。」然後便罵起來,「該記住的記不住,這些沒打緊的倒記得明白!再出去瘋跑,跟人打架扯破衣裳,打爛你的腿……」
那時候不過是想起來了,隨便一問,阿孃怎麼說,自己便怎麼信。後來長大了,雖然阿孃的話有破綻,但斯人已逝,滿心餘痛,於這些她不願自己問的,也便不想了。
謝庸抬眼看周祈,昨晚夢見阿孃之後,醒了,又朦朧睡去。這回的夢裡,自己已經有了家室。一個極機靈活潑的女童坐在膝頭,抱著個糖匣子討價還價,「阿耶,我今天可以吃兩塊芝麻糖嗎?」
「行。」
「三塊呢?就吃三塊芝麻糖。」孩子抓著自己的手搖一搖。
「……行吧。」
「再加一塊銀絲糖?小小的……」
有人推門:「豹子奴?你是不是又偷著吃糖了?」
「阿孃來了!」 女童機警地跳下膝頭,要去藏糖匣子。
自己笑著抬頭,可惜此時夢醒了。
「謝少卿?」
「嗯。」謝庸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今日怕是還有的忙。我總疑心那齊大郎還另做了他案,他殺害佟三又分屍,痕跡未免太乾脆利落了些。」
聽他說起案情,周祈介面道:「他的妻子……」
謝庸點頭。
周祈感慨:「還是小崔說得對啊,『不婚不娶保平安』。」
「亦有許多相知相惜、不離不棄到白頭的眷侶。」
周祈扭頭看謝庸,嘿,難得!從小到大,從親民官到如今做大理寺少卿,這位不知道見過多少愛侶反目、夫妻成仇的兇案,竟然還……嗯,挺好!
謝庸亦扭頭看她,神色認真嚴肅。
周祈眯眼一笑。
見她那憊懶樣子,謝庸沒再說什麼。
到了京兆府,見到鄭府尹和崔熠,四人再次在慣常坐的偏廳坐了。
崔熠已經把昨日緝兇的過程與鄭府尹說過了。
鄭府尹搖頭感慨:「當真兇殘!竟然連殺二人,這最後的暗娼也差一點命喪他手。窮街陋巷出惡徒,果然……」
「其實窮街陋巷中也有許多謙謙君子。」周祈道。
鄭府尹不理這槓頭,和顏悅色地對謝庸道:「謝少卿推論得著實縝密,如同親見一般。如今捉住了人犯,救出了那柳娘,我們再找到人頭,此案也便可以了了。」
「此案尚有別的可疑處,在來的路上,下官與周將軍還在說,這齊大郎殺害佟三,從屍骨痕跡看,分屍分得極是利落乾脆,沒有猶豫。分屍,於普通人,即便是武人,也並不是件簡單事,故而我們疑心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
鄭府尹大驚:「他還殺了旁人?」
「其妻私奔得有些蹊蹺。他原來每日在衙門的時候,其妻不奔,為何他每日或在家或在坊裡時,與人私奔?這未免太冒險了些。還有他殺害佟三到殺害張氏中間的幾個月……」
鄭府尹搖頭:「兇徒!真是兇徒!」
案件依舊是鄭府尹主審,謝庸亦坐堂上,崔熠、周祈坐在堂下旁聽。
鄭府尹面前案上擺著仵作出的屍格,還有捲刃的刀、昨日捆著柳孃的皮繩等物。
對殺害張氏、佟三及欲謀害柳孃的事,齊大郎供認不諱,「一個招蜂引蝶的淫·婦,一個下賤無賴,一個街頭攬客的娼女,都是這世上的汙穢禍害,我殺了他們,也算為民除害了。」
「去歲臘月,我與青龍坊坊丁陸九一起找小食店吃飯,遇見那姓張的淫·婦被個無賴糾纏,我救了她又揍了那無賴漢,陸九勸我,那無賴也申訴,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