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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詳細……但是詳細的過頭了。
這個資料夾裡只有這一個男人的資料,裡面夾滿了他的照片,沒有一張是他屍體的照片,反而是他吃飯的遠景,出入一些夜店的照片,還寫滿了他的詳細興趣愛好與長期出入的地方。甚至還有一張他每天時間動態的表單,連他幾點起床,幾點吃飯,愛吃什麼都寫的無比詳細。簡直讓人頭皮發麻的詳細,這都不是讓秋草膽寒的。
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是他生前拍的,又是誰拍的,怎麼會在慄林手裡。如果是慄林本人拍的,那麼說明他在這個人死之前,就寫下了這些資料……就早就知道這個人會死,就早就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
秋草拿起一張照片,看了看反面,本來以為後面會空無一物,但沒想到竟然寫滿了字。
「大野梗,拍於2012年10月19日。」這是慄林的筆跡,他認得出,和那筆記本上漂亮又不耐煩的字型一樣。他手一鬆,照片直直掉了下來……反面密密麻麻的字暴露在空氣中。那照片後面寫滿了「去死」兩個字,一開始還能看出這兩個字的形狀,寫到下面的時候,基本就是在憤怒的亂畫了。
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若不是照片紙太厚了,那墨水就能滲透來,他甚至感覺那照片都是濕濕滑滑被血水泡爛的質感,秋草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第八個受害者大野梗,死於2012年21日晚。依舊是殘忍的剖殺方式,死者被發現時早已死去多時,內臟被翻出來流淌一地,現場慘狀難以言表。這是報紙上寫的,慄林用藍黑色鋼筆勾出來的句子。
秋草覺得自己似乎站不住,砰——砰——砰——的巨響就像一下一下狠狠撞在太陽穴上一樣。什麼都不必說,他已經明白了,心不單是冷,更是被掐裂薄膜,迸出血肉的痛與不可置信。他軟軟的靠著書桌滑了下來,資料夾裡的照片與紙條撒了一地。
不……不,怎麼可能?慄林明明這麼的痛恨相互傷害,明明這麼想替父親報仇,明明這麼愛笑這麼懶懶散散的每天出現在自己面前。秋草突然拿起手裡的照片,狠狠地撕了起來,過厚的照片紙根本撕不動,他就紅著眼睛用牙使勁咬,似乎聽到那「刺啦」的聲音才能被安慰。
不……秋草抱著僥倖心裡猛然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照片牆撲了過去,他發瘋的把所有的照片都撕下來,看著反面寫的名字和拍照時間,有些受害者他不認識,但他很快的找到了18日半夜那個死了的男人的照片,背後清清楚楚的寫著「2012年10月15日」,秋草在也沒有辦法僥倖了,他暴怒又癲狂的把上面所有的照片粗魯的撕下來,撒了一地!幾乎所有背後都寫滿了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這個殺了人之後還能隱藏起兇器,和自己裝作巧遇的傢伙!這個每天夜晚偷拍跟蹤謀劃殺人,白天和自己笑顏相對的傢伙!這個看似秉持正義,卻是一切始作俑者的傢伙!!
他殺了人!都是他做的!一切的人都被矇騙了!秋草幾乎要崩潰,他拿起解剖臺上的書本不顧一切的砸向那面牆!我與這樣沾滿血腥的人相對!我對兇手說『殺人案的兇手和爆炸案兇手不是一個人』!我為了真正的兇手去查兇手!
不不!我要去告訴慄林咎,這一切都是他的偵探侄子做的!我要去……我要去報警,我要……我要……
秋草瞪大雙眼,滾燙的廉價的淚水不要命的往外湧,他再也站不住了,像骨頭碎了一般倒在了地板上,他不禁想起了和慄林第一次相遇,他硬硬的鞋底走上木質臺階的梆梆聲,緩慢沉重,就像是現在外面依然不變的重擊聲一般。他想起了那時慄林讓人毛骨悚然的疑問。
「人,為什麼要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