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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主動張口?詢問,面對命令只得應下,不?做反駁。
燈籠滅下一盞,只留一盞溫潤小燈作為照明,光亮正合適入睡。
賀蘭香卸下釵環,拆了髮髻,更換上?薄軟的寢衣寢裙,上?榻就此歇下,昏沉入了夢鄉。
外面,風雨交加。
雨絲沿著窗紗滲透而入,蒸騰成?霧,蔓延縈繞在房中各處,沾上?燭影,繞上?青紗帳幔,霧又化水,泛起微涼的潮溼,盪漾起專屬於雨的薄腥氣味,逐漸蓋過清甜的瓜果香氣。
賀蘭香聞著雨腥,這一覺睡得著實不?太?好,眉頭是無意識蹙著的,眼睫也隨皺眉的幅度而顫動起伏,朱唇輕啟,吐息的力度很重,像隨時能喘不?過氣,溺亡於睡夢中。
她抓緊了手下灑金被褥,不?斷用力,骨節泛白,宛若漂泊海中之人抓住僅剩浮木,如何都不?會鬆手。
可這也並未給她緩解多?少不?安,她的眉心?逐漸沁出細汗,雙唇翕動,渾身?不?自禁地顫慄發抖,如繃緊弓弦,一觸即斷。
終於,她承受不?住,“啊”一聲尖叫,胡亂叫喊著驚醒過來?,滿面清淚,氣喘吁吁。
細辛春燕連忙趕去安撫,給她捋著胸口?順氣,斟上?溫熱茶水喂她服下。
喝下茶,緩了半晌,賀蘭香才算走出驚嚇,揉著昏沉混沌的頭腦,也記不?得自己都夢了什麼,氣若游絲道:“不?必替我擔驚受怕,我就是太?想暉郎了,想他想到連夢裡都是他,太?激動了才會驚醒。”
細辛臉色一變,欲言又止地道:“可是主子,您在夢中叫的不?是侯爺,您叫的是……是謝將軍的名字。”
“什麼?”
賀蘭香不?可置信地皺緊了眉,“我叫的是謝折的名字?”
細辛點頭,春燕亦跟著點頭。
氣氛寂下,燈火惺忪,唯窗外風雨依舊。
賀蘭香驚詫完,反應便是出奇的平靜,再開口?,嗓音淡漠:“知道了,你們也去歇著吧。”
細辛應聲,動手整理被褥,又將薄衾給她蓋好以免受涼,臨走躊躇一二?,道:“主子放寬心?,謝將軍征戰多?年,鎮壓幾個蠻匪而已,一定不?會出事的。”
賀蘭香冷嗤:“誰說?我擔心?他了?”
細辛緘默不?語。
“我只是擔心?我自己罷了,”賀蘭香雲淡風輕道,“兩旬時間?都已經過去了,肚子到現在都還沒動靜,他這一走,又浪費好幾日的工夫,平白耽誤我時間?。”
細辛點頭附和。
待等人退下,帳中只剩了賀蘭香一個人,她看著映在帳上?的燭影光絲,眼中的譏諷與涼薄淡去,逐漸被絕望和彷徨所覆蓋。
騙得了丫鬟,騙不?了自己。
是的,她在擔心?謝折,擔心?到連在夢裡都在叫他的名字。
可她為什麼要擔心?他。
他殺了她夫婿,毀了她的生活,將她扯入充滿陰謀詭計的一方天地,她為了自保,還要和他這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夜夜行夫妻之禮,壓著仇恨拼命孕育他的孩子。她有什麼好擔心?他的,除卻二?人利益糾葛,他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麼關係。
賀蘭香的思緒成?了亂麻,越想越想不?明白,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找不?到路的迷宮當中,隨處一拐便是死衚衕,根本不?給她喘息的餘地。
她乾脆扯起被子沒過頭頂,將自己沉入看不?見邊的黑暗當中,試圖放空思緒,什麼都不?再去想。
外面,雨還在下。
秋雨淅瀝,聲音比夏日暴雨更添孤冷之色,轟隆雷聲宛若鬼哭,哭裡夾雜淒厲鴉鳴,不?知是哪路烏鵲被大雨掀翻了巢穴。
賀蘭香聽著雨聲鴉泣,分明極力不?肯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