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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他到底……」
老御醫硬著頭皮道:「這位大人看脈象確實是有些虛弱,車內狹窄,公主還是請下……」
說完,他就被從自己的馬車上趕了下去。
一時間,馬車裡除了二人,只剩下一個瑟瑟發抖埋頭熬藥的醫童。
以及,一個藏在被褥裡忍不住額頭冒汗的賀蘭瓷。
她迫切希望,陸無憂能帶著他的風流債早點一起離得越遠越好,可惜事與願違,韶安公主不止不打算走,還像是要在這裡認真談感情。
「陸哥哥,剛才是我說錯了……你別生氣……」韶安公主低聲訕訕道,「我沒有折辱你的意思,我剛才去想過了,面首可能不太好聽,要不……你、你可願做我的外室。」
陸無憂:「……」
賀蘭瓷:「……」這有區別嗎?
「……我是不是又說錯了,但我的心意你明白的,我就是想、想……」
陸無憂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清正,彷彿全天下的浩然正氣都凝聚到他身上,他邊咳邊道:「公主,此事恕臣難以從命……咳……臣素有舊疾,方士言臣壽數不久,唯有與臣命定之……咳……之人,也就是臣未過門的妻子相處日長,方能續命避禍,若要強行拆散,便會……」他連聲咳嗽,似要把肺腑都咳出來,「更何況,臣對臣未過門的妻子情可鑑天,長命無絕衰,此生絕不負她……咳……」
言辭之間,哀意連連,桃花眸中的水色幾乎要溢位,陸無憂重重咳了一聲,只見他遮掩著唇的指縫間一抹鮮紅順著手背流溢而下,滴落在地面上。
韶安公主驚叫了一聲:「你吐血了!」
陸無憂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他的唇角亦沾著血痕,越發觸目驚心,他渾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極哀極苦道:「公主,為何就不能放過臣……」
他按向自己的胸口。
那抹血痕從青色官服上蹭過,幽暗的光線下,他幾乎像一隻悽厲的鬼怪,語氣都變得驚悚起來:「——還是非要臣死在公主面前。」
血腥味在藥味中蔓延。
演出效果驚人。
小姑娘被嚇得再度驚叫了一聲,差點要哭出來:「我不逼你了,我、我先出去了。你、你好好養病……」
熬藥的醫童也跟著一哆嗦,把剛熬好的藥擺在陸無憂面前,說了句「藥……大人您趁熱喝」,迅速連滾帶爬從馬車上下去。
這下真沒別人了。
賀蘭瓷情不自禁「啪啪啪」鼓了三下手掌:「好演技。」
這演技她不是第一次見,但還是忍不住驚嘆。
陸無憂瞬間卸去方才一身的悽厲氣場,恢復正常地取出塊帕子,仔細擦著長指上的血跡,遊刃有餘道:「承蒙誇獎。」
賀蘭瓷已經掀開被褥,坐起來透氣了。
「陸公,呃,陸大人……」陸無憂狀元出身,直入翰林院任從六品的修撰,幾乎是沒有懸唸的事情,「我冒昧問一句,你的舊疾和未婚妻裡有一樣是真的麼?」
陸無憂隨口道:「假作真時真亦假,賀蘭小姐,這很重要麼?」
也是。
就算陸無憂翻車了,又與她何干。
陸無憂擦完了手指,擦手背,空氣中血腥味仍未散去。
賀蘭瓷也隨口道:「……你這血哪來的?」
「假血罷了,混跡江……朝堂隨身帶的。」他挑眉看過來,語氣微微上挑,帶了點促狹笑意,「你要麼,我還有一包。」
「……不用了,多謝。」
賀蘭瓷端起自己喝了一半的藥碗,繼續咕咚咕咚喝著。
方才鬧了這一通,藥已經有些涼了,更加苦澀難以入口,賀蘭瓷卻像是根本沒有品出來,眉都沒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