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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憂幽幽道:「剛才看你一副要崩潰大哭的樣子,還以為你被活生生嚇傻了。」
賀蘭瓷道:「……我哪有要崩潰大哭!」
陸無憂莞爾道:「要不……你先把臉上的血擦擦。」
他說的對。
不然這樣光是走出去,估計都會引來侍衛。
賀蘭瓷單手從袖底取出帕子,沾著茶水,沉默地擦淨臉上的血跡,又理了理長發,但這血衣自然也是沒法穿了,想了想,她動手打算把外衫也脫了,可因為砸花瓶的那隻手無論如何使不上勁,她的動作顯得既費力又僵硬。
陸無憂也看出不對,他頓了一下道:「你那隻胳膊怎麼了?」
她稍稍用力,手臂越發生出鑽心的痛:「……太用力傷到了。」
「還能脫得掉嗎?」
「呃……」賀蘭瓷有些艱難道,「我試試看。」
「算了。」陸無憂走過來,手指一旋,掌心瞬間多了把飛刀,低聲對她道:「站著別動,不會傷到你的。」
賀蘭瓷一僵,看著鋒利無比的刀刃:「你確定?」
陸無憂笑了笑:「大不了就是留道疤。」
賀蘭瓷:「……?」
「反正也不在臉上。」他舉起刀,語氣裡含著一絲戲謔,「毀不了你的絕世容顏。」
「……」
鋒刃已順著袖口往上,賀蘭瓷到底還是選擇信他,依言咬唇未動,陸無憂垂眸,動作輕柔,半點沒碰到她,刀刃一路割裂布帛,又在她肩頭輕巧繞了一圈,剛才脫了半天的衣袖就這麼簡單輕鬆墜地,別說肌膚了,連中衣都沒劃傷。
賀蘭瓷扯下衣袖,迅速將外衫脫了捲起,無語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陸無憂切完就走,也不看她,反手嫻熟地收刀道:「忍不住。」
賀蘭瓷道:「……?你這什麼毛病?」
「主要是……習慣。」他似乎也不打算過多解釋,話鋒一轉道,「你的胳膊是痠疼,脫位,還是折了?」
賀蘭瓷按著胳膊感受了一下,道:「痠疼。」
陸無憂從懷中取出一瓶藥膏,放在桌案上道:「塗一塗,不嚴重的話,小半個時辰就好了。」說話間,他用靴尖踢出一個炭盆,把床榻上沾了血的褥單扯下來,順便仔細擦了擦周圍殘留的血跡,清理掉碎瓷片,最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枚火摺子,對賀蘭瓷道,「外衣丟這,一起燒了。」
他到底身上藏了多少東西?
不……他為什麼這麼熟練。
賀蘭瓷想著,手已經先一步把外衫扔進炭盆裡了。
炭盆內的織物很快燃燒起來,陸無憂極其嫻熟地用火鉗翻動加速灼燒。
火光灼灼映著他無甚表情的臉,讓她不由又想起當初在青州時,陸無憂燒人姑娘手帕時的模樣,也是這般冷酷無情。
她抬眼望去,天青官袍的少年也恰好看過來。
少女的瞳仁裡已不再如之前驚惶,在明明滅滅的火光裡,眸色點漆如墨幽惑人心。
兩人相顧無言,對著炭盆消滅罪證——若不是李廷還有一口氣,可能看起來就更像毀屍滅跡了。
場面實在有些尷尬,賀蘭瓷轉過身去,用剛才已經髒了的帕子繼續在床榻附近擦拭,檢查有沒有遺漏的血跡和瓷片,順便把那枚救了她一命的鐵簪擦乾淨回收。
等擦乾淨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呃……」
哪知道陸無憂那邊同時也開口道:「嗯……」
賀蘭瓷道:「你想說什麼?」
陸無憂無可無不可地聳了下肩:「你先罷。」
「待會李廷要怎麼辦……」賀蘭瓷思忖,「他要是被發現,遲早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