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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姑搖搖頭,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延熙宮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娘娘雖然沒證據,不過也同奴婢說過,應該是延熙宮的那位……」
「她?榮嬪不過是個沒家世的,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王氏輕蔑一哼,想了想也皺起了眉頭,「她雖然見著本郡主也客客氣氣,不過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肚子裡彎彎繞繞也最多,可是讓人生厭。」
「可不是那樣!榮嬪是不敢,可是她為著二皇子也就能心狠手辣得起來。更何況,她攀上了朱皇貴妃,還將自己的親侄女兒嫁給了朱皇貴妃的叔叔當小妾,這臉子可真是夠厚的,也不怕亂了輩分。朱氏的祖父可是內閣首輔大臣,這腰桿如何不能挺直了?!所以這榮嬪傍上了大腿,一計不成只怕會再生一次歹毒之計。若是聖人真被矇騙,太子在這宮中,可就難有立錐之地了!」
王氏也慌了,「這怎麼成?如果就這樣坐以待斃,不就趁了他人心意!娘娘可有交代給你什麼法子?」
那姑姑點頭,從身上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雍州大名府的定國將軍是沈皇后的親祖叔伯,也只得將太子危困於宮中的訊息傳出去,讓老太爺想想法子。」
她頓了一下,含淚用極低的聲音道,「皇帝已有口諭,明個兒巳時便會封了城門,請郡主想辦法在此前將東西送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王氏也犯了難。皇宮走了水,桂康王爺人定是在宮中,自己卻沒辦法同他見上面。王府內雖有忠心的人,但是都是些不能挑大樑的婆子和婦僕。而永定侯府就別提了,老夫人是個精明的老頑固,侯爺又是個軟弱無能的,其他的更別提,指不定轉眼就把這事情抖露了出去。
這可怎麼是好啊……
正一籌莫展間,內屋卻突然走出來一個裊娜的身影,跪倒在地:「三伯孃,元姬願意為皇后和太子分憂。」
王氏和這姑姑齊齊大驚失色,她們根本沒堤防,這內室之中竟然還有人。
那姑姑霍然起身,盯著地上的霍元姬,眼裡幾乎射出毒刺來: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又驚疑不定地問王氏,「這姑娘喚郡主伯孃,莫非是永定侯府的小姐?」
霍元姬又沖這姑姑磕了一個頭,抬頭苦笑:「元姬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女,哪裡擔得起侯府小姐的名號。若不是三伯孃憐惜,元姬自從被大房和五房聯手毒害時,早已吊死在碎月閣了!三伯孃的救命之恩,元姬怎敢忘記?」
王氏聞言,心一下就軟了。
☆、第39章 天坑
霍元姬垂眼自責:「元姬實乃無心之失。今夜宮中走水,元姬擔心三伯孃寢室難安,便想前來陪伴三伯孃,誰知道屋內無人……元姬本想在內榻上等等……誰知,誰知……不小心昏睡了過去。」
這姑姑仍有疑慮:「你方才聽得了些什麼?」
霍元姬咬唇,偏頭回想了一下搖搖頭:「只聽見了要將東西送出宮,其他的卻是未曾聽得。」
「那你也知道了,這雍州遠離京城,你不過一個弱質女流,如何受得住風餐露宿,車馬勞頓之苦。再者這等機密之事,若稍微走漏了風聲,甚至會性命不保!你雖然再是侯府一個庶女不得寵愛,但也不必冒如此大險!」這姑姑故意說得如此嚴重,拿眼角去瞅霍元姬,企圖從她臉上瞧出一點退縮的痕跡。如果此女靠不住,可別怪皇后狠心。
霍元姬一臉堅毅:「與皇后和太子如今的困局想必,小女子這點苦算得什麼?若是如三伯孃所說,讓奸人得逞,以後受苦的是天下的百姓,動搖的是整個大盛王朝的根基。我人微言輕,但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那姑姑倒是點頭道:「你倒是個識大體的,實則方才姑姑也是嚇你,只是一封信函,皇后和太子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