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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櫃檯處做了個入場登記,朱菁往撞球桌邊走時,櫃檯後的老闆隨口問道,&ldo;今天就一個人來玩?&rdo;
因為兩個人總是一起出現在這裡,老闆自然而然地以為他們就是一對住在附近的學生情侶。
朱菁的腳步頓住,回頭,有些不自然地笑道,&ldo;……嗯。&rdo;
老闆又道,&ldo;小談怎麼不進來?剛才還看到你倆站門口說話。&rdo;
朱菁沉默了幾秒,極力淡然地回道,&ldo;他還有事……先走了。&rdo;
&ldo;那叫他下次過來玩。&rdo;老闆笑笑,點了點頭。
朱菁應了,走到撞球桌邊挑了把室內自帶的球桿,按捺住自己起伏的心緒,俯下身打球。
接連好幾次,主球推出的力度都不夠準確,不是太過就是不足,好一會兒下來竟是一顆球也沒擊入袋。
朱菁停下動作,修整了片刻,掂了掂手上的球桿,總覺手感不夠好,自己也不在狀態。
她想起風生那把定製的球桿,白色的桿身,入手質感極好。是得了這樣趁手的工具,她那天才打出了個一桿清,就在他面前。
當時她為他的球技和表現而心醉神迷,又哪裡想得到現在他們之間的局面會變得這麼複雜。
他只在她面前是林風生。就連幾面之緣的撞球室老闆,也是叫的他一聲&ldo;小談&rdo;。難怪他不願同那些萍水相逢的朋友互通姓名……原來是因為他不想做一個虛假的自己。
朱菁忽然感覺這很不公平。
為什麼別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身份來去,而風生不行?
為什麼他的存在一定要處在這種不安定的境地?
為什麼他不能自由地去做自己?
為什麼……他不能擁有一個專屬的姓名?
朱菁手下憤然發力,恨不能把撞球全都挫成齏粉,藉此洩去心中不平。
心裡充斥著沒來由的怒氣與憤懣,卻倍感無能為力。她是在為他鳴不平。
……
朱菁從撞球室回來後,便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從家裡準備去學校。
九月打頭,便是新學期。她的校園生活仍是以前的節奏,無非是分成了上課和放假兩部分,沒什麼太大波瀾。
南中一如既往地行著課,隔壁垠中卻有大活動,是學校的六十週年校慶,排場聲勢做得不小,邀請了許多知名校友回校。這陣仗也影響了周邊的一些學校,激得學生們全都心猿意馬,無心上課。
朱菁中午放學後也到垠中門口晃了一圈,看見這所省重點中學正門處站了一水兒高挑靚麗的迎賓女孩,身上是同色的襯衫套裙和中跟高跟鞋,左腳前右腳後地站著,脊背也挺得筆直,面帶微笑,儀態完美。
垠中一個校慶就這麼大的規矩,倒是累得這些學生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上午,臨近中午一點時才全體解散。
朱菁看了幾眼,耐不住這陽光炙熱,鑽到垠中對面的小商店裡買了根雪糕啃著,回頭一望,看見那學校門外還剩下了一個女孩,她身前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人正蹲下身……竟是在親手給她換鞋。
他給女孩套上了襪子,用手掌輕輕託著她的腳底讓她慢慢往下踩進了新鞋裡。
想來是高跟鞋穿久了腳累,對方體貼,才考慮到了這一點。
不多時,女孩跑走,去給男人買水,她的水則換到了他手裡。
朱菁往前走了兩步,沒看清那兩人的臉,但依稀能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