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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翊神色不改,靜靜佇立在高處,宛如一樽不輕易插手世事的神像,冷眼看底下的少年遭受百道圍攻,絲毫不為所動。
趙餘涯雖說對雪雲地魄虎也有興趣,但那是赭玄道君的,他可不想再次與他為敵,加上他現在滿心只有嫦姝,乾脆一腳踹飛擋路的人,焦急地尋找腦海里的清麗身影。
薛獒做好了與陸杳一同被圍攻的準備,見少年生生折斷刺入體內的長戟,頓時一陣肉疼。
眼看無數銳利法器朝著陸杳飛去,他剛一個鷂子翻身躍出去,豈料烈火滾滾襲來,從天而降,形成屏障擋住少年,將所有法器焚燒。
靠得較前的人來不及避開,轉眼被烈火吞噬,化為青煙。
徐清翊波瀾不驚的臉總算添了一抹陰戾:他還真來了。
赤金色的長劍先至,「砰」地刺進擂臺,數條火龍躥入成千上百的人堆裡,眾人急忙藉助身邊的靈獸懸至半空,儘量避開灼燒。
青年似鬼魅般現身,一襲濯絳色對襟窄袖襦衫與元青圓領交織綾長袍相襯,青絲束得鬆散,如刀刻的眉眼卻不散漫,帶著嗜血殺意,護在少年身前。
「師尊……」
陸杳呆滯的眸裡陡然有了光,這人哪怕滿身的肅殺與暴戾,在他眼裡也猶如神明一般,堅不可摧。
見赭玄道君現身,眾人皆想起那遍佈金洲的傳聞——赭玄道君與雪雲地魄虎結下了靈契。
所以,傳聞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少年沒變成本體,仍是用一副十來歲的模樣面見世人,他胸前血淋淋一片,頭髮蓬亂,像是從戰場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小乞丐。
蘇紈屈膝蹲下,與他並齊對視,目裡似乎被刺了一下,他知道他來白稷神域會受傷,但還是任由他來了。
輕柔地擦去他臉上的血,他把腦袋湊過去,摸了摸他的耳朵,溫柔道:「阿杳,真是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少年沒來得及說話,他已起身回首,目裡餘下猩紅的血光,俊美面容裡綻放出猙獰而古怪的笑:「想從我手上搶走他,得先問過我這把劍!」
話間,他二人手心裡的靈契發出強烈的光,血絲化作紅線從手掌裡無限延長,與另一端的紅線相交相纏,緊緊融在了一起。
【你看,他這樣喜歡他,甚至願意以叛離道門為代價,向全天下宣告他是他的。】
靈契相融的景象太過刺眼,徐清翊臉色發白,心臟變得扭曲了起來。
他本想賭他不會來,就算那隻獸死了,他也不會來,他甚至覺得,只要他不來,他可以不殺他!
可是,他來了。
妒恨像蛇一樣,不斷地,瘋狂地啃咬著他扭曲的心。
眾人躊躇不前,赭玄道君有了雪雲地魄虎,那當真是如虎添翼,他本來就已經夠厲害了,方才那一擊早讓他們心存驚懼,打了退堂鼓。
而那人的劍卻沒給他們逃遁的機會,赤金的劍身帶著火光,將他映襯得彷如絕艷到詭異殺神,剎那間無數劍影混著灼焰,朝駕馭著靈獸的道人刺去。
「師尊!」
身後的人變回十六七歲的本體,從背後擁抱住他。
知道他的顧慮,蘇紈神思一動,暗使劍影避開了靈獸。
海面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人從靈獸的背脊上跌落進海里,染紅碧藍海水。
盡緣帶著循亥宗的弟子躲在山石後,儘量遠離紛爭,趙餘涯亦帶著門中道人與南華道弟子隱在一旁,見嫦姝仍未回神,不由撫了撫她的肩。
彼時海水凝結成冰,霜花自空中降落,無數冰錐自海中生出,破開烈火劍影,飛向站在擂臺上的兩人。
火龍即出,甩尾撞碎冰錐,冰與火互相抵抗對峙,誰也不肯讓誰。
其他道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