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第1/2 頁)
「夠了!」
此話刺耳,讓他目眥盡裂,心頭築起的高牆彷彿一朝崩塌,壓得他粉身碎骨,鮮血淋漓。
他本信人定勝天,遂全力以赴,奈何到頭來,還是一敗塗地。
提著劍的手頹然落下,蒼涼浮上心頭,他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在竹廊盡頭留下一道虛影。
風灌進腦裡,徐清翊稍微清醒了些,遠遠望見伏笙殿外圍滿了人,忙收起頹喪模樣,施了清濁訣,消去身上的狼狽痕跡,面色如常往朔微峰方向去。
殿前的人們神色嚴謹,面露焦灼,為首的賀長老手裡拿著一枚紅羽急令,見天邊白影乘風而下,忙迎上去。
「掌門,此乃浣靈道發來的紅羽急令,請掌門過目。」
紅羽急令乃各門各派之間遇危急時傳信所用,若非迫在眉睫之事,是用不上紅羽急令的。
徐清翊接過令牌,摘掉紅羽後,令上金光燦燦,不多時化為字跡浮於上空:魔獸洶湧,浣靈遭襲,望同修急援,吾甚感激!靖存謹上。
短短數字,訴盡危急之象,眨眼間,那字跡忽然淌出血水,從空中滴落。
「不好,浣靈道危在旦夕!」
孟齊君嗅著這血腥氣,心神不安。
「既以血行書,可見他道門兇險之態,浣靈道與我道相交上百年,又同為這道界中僅存不多的煉器法門,若連它也覆滅,必是兔死狐悲!」
賀景一念如今修真界法象,哀嘆不已,「掌門,此等請求,渡人亦是渡己,老朽願帶弟子前往浣靈道相助!」
「同憂相救甚好,可賀長老,魔獸突襲,想來與魔界關係匪淺!此番非元嬰期修士出山不可。」
嶽知稍作分析,心中已有定數。
「元嬰期修士?本門除了擎霄尊君,就兩位元嬰期修士,赭玄他鮮少插手外界之事,怕是難以相勸。」
賀景長籲短嘆,很是為難。
「如此,就只能勞煩掌門攜弟子走一遭了。」嶽知看向徐清翊,拱手行禮。
「可掌門一走,我道門內豈不無主?」
孟齊君覺得有些不妥。
「這倒不用擔心,擎霄尊君閉關一事並未走漏風聲,再者有赭玄威名遠揚,足夠震懾那蛇蟲鼠蟻之輩!」
賀景捋了捋白鬍子。
徐清翊握緊手中的紅羽急令,思索再三,輕微頷首:「事態緊急,明日我攜弟子啟程,之後,便辛苦諸位長老操勞。」
眾人齊齊鞠躬行禮:「掌門言重!此番路途艱險,望掌門慎終如始,我等定不負掌門所言,守好道門,靜待掌門載譽而歸!」
_;
望春樹的花衰敗後,新長了一樹的慘綠枝葉,給郇陽殿添了好些綠意。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立於殿中,好似已這樣站立許久了。
「師兄,此行你不必憂心道門,賀長老並非是妄言,」
莫秋折行至望春樹下,拿起一旁的花鋤,「那人僅靠名號,便可震懾世人三分。」
徐清翊聞言微怔,想起了什麼道:「難得你提到他這般平和。」
鋤土的人啞然片刻,發出一聲輕笑,「你若不挑明,我都未察覺到。」
他撥開泥土,昏黃的酒罈口露出來,磨損的邊緣昭示著歲月流逝的長久。
「這酒你埋了上百年,怎麼捨得挖出來了?」
徐清翊記得那時孟長老纏著他三師弟討了大半年,他都鐵了心沒挖出來。
莫秋折愣愣地望著酒罈沉默,半晌席地坐在泥土裡,從胸腔裡長籲一口氣,將手中的花鋤扔到一邊:「師兄,我有時候甚至會想,要是他早點服下月隱無憂草就好了。」
他抬頭時,看到他師兄蹙起了眉,眸裡是淡淡的不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