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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二人站在湖泊前談話那時,蘇紈就明白,其實嫦姝心裡清楚傷趙餘涯之人修得一手極好的水系術法,只是她暫時不會懷疑到自己師尊身上,但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
「你在替嫦姝尋鶴懸真君蹤跡是不是?那你最好小心點,」
趙餘涯岔開話題,忍痛掀起衣襟,那道結著白霜的猙獰傷口還殘留在胸前,沒有半點癒合的痕跡,若不是天蠶蠱在他體內不斷吸收寒氣替他續命,他怕是早歸西了,「那人就是個瘋子!體內的情思蠱明明已經消失了,還非要來找我拿什麼解藥!我好心告訴他,他還給了我一劍!若是他發現你沒死,你指不定還要比我多挨幾劍呢!」
話落音,蘇紈喉嚨裡溢位一聲輕笑,熟稔地給他倒了杯茶水:「解鈴還須繫鈴人,你這傷要想痊癒,只能求徐清翊救你。」
若他還是以前的赭玄道君,以至純真火破他體內的極寒之霜倒也不是問題,可惜現在他修的不是火系術法,實在沒法救他。
「我要是哪天不想活了,定會聽你的話去找他!」
趙餘涯把一萬個拒絕寫在臉上,他情願被這疼痛折磨死,也不想再看到瘋魔的鶴懸真君了。
一入夜,青陽城街上的行人就少了許多。
青年佇立在高樓長欄邊,遙望不遠處幾個零散的影子歸家,鴉黑的長睫默默掩蓋住眸裡的寂靜無聲。
趙餘涯說的話並非毫無道理,赭玄道君已死,他要是再插手南華道的事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好不容易使那人放下仇恨,若是他知道他還活著,以他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的個性,必定想著再殺他一次。
一道黑影劃過千百戶燈火,靈活敏捷地躥到他身邊,懷裡還抱了兩壇酒:「道君!」
見酒知來意,他接過酒罈,聞香識出是歲寒堂。
薛獒一個翻身坐在欄杆上:「你怎麼不問我救小兔的事辦得如何?」
「你來見我,就已經告訴我結果了。」
蘇紈倚長欄而立,整個人似乎要融進夜色裡,「盡緣轉生了?」
「我感應不到他的氣息,大約是還沒有,」他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他倒好,上了年紀就撒手人寰,把循亥宗這個爛攤子留給我,我早讓他不要撿這麼多沒爹沒孃的孩子,自己都活得艱難,還想著讓別人活!」
他感嘆一聲:「現在他是入輪迴了,等到轉生後把前世忘得乾乾淨淨,去做他清清白白的人,而我呢,又得讓他重新再認識我一遍。」
「轉世的人還會是以前的人嗎?」
「自然不是,這一世他是盡緣,下一世他就不可能是盡緣了,其實有時我也分不清,一開始我想要追隨的究竟是百年以前的那個他,還是現在的他?」
「或許是習慣。」
「習慣?」
薛獒仔細想了想這百年間的經歷,仰頭看了看沒有月色的蒼穹,「也對,不管他是不是從前那個人,只要他自己過得自在就行。」
想起曾說過這話的阿杳,他查德反應過來還有件事沒告訴道君,忙說道:「對了,說來也奇怪,這次我和阿杳去救小兔時,發現那幾個捕獸人不止抓了小兔,還抓了條獸界從未出現過的銀龍!」
「銀龍?」
指腹輕輕刮擦過凹凸不平的欄杆,蘇紈彎起帶著鋒利的眉目,六角菱燈懸掛在簷邊,散出的燈光卻驅逐不走這張俊美輪廓上的幾重墨玉陰影,「所以跟在你後邊的這傢伙,原來是條龍。」
「什麼!」
那條龍一直跟著他?!
聽他這樣說,薛獒當即從長欄邊坐起來,往一片深黑的陰暗處看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1 21:30:20-2022-08-22 1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