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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推了推擠在自己懷裡的雪斑狐,領著徐清翊朝林子北側走去。
「你消失無蹤的這些年,清衡君一刻都沒有放棄過尋你蹤跡,為此他還特地畫了一幅你的畫像,好讓我們記住你的臉,就是為了哪天要是見到你能回來告訴他一聲。」
山洞前纏著幾根枯萎的樹藤,小兔撥開樹藤,邊說著邊帶著身後的人走進山洞,只見那最裡側的石臺塌陷,而正上方則懸著一幅畫。
畫上的人著一身月白素紋襦衫,外罩薄煙色廣袖大袍,袍衫肩側且綴有兩條鏤金珍珠綏鈴長穗,腰間則繫了根湖綢如意紋銀紡線緞帶,底下一排玉珠垂落,彷彿風來就能聽到珠玉敲擊,泠泠琤琤。
而畫中人正斂著眉眼,神色疏淡,帶著脫離世俗的倜然,似是看遍凡塵,又似是從未踏入過凡塵。
原來,這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
他視線黯淡無光,木然注視著眼前的畫像,似在經歷極其深沉的絕望,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他眼裡的他究竟該是什麼模樣——是他自己最為憎恨,最經受折磨的模樣;是不沾煙火氣,沒有七情六慾,只為把那點可憐自尊維持好的漂亮泥塑。
難怪他半分都不喜歡現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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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鶴揚翅飛出綠樹成蔭,待鹿紋縐紗道袍的道人再度御劍來到赤洲時,與他同行的,還有位紫棠湖綢廣袖長袍的道者。
那人瞧著比嶽知年輕,卻帶著一種明銳的威嚴,大約眉頭總是長年累月的皺著,所以眉間留下了幾道顯而易見的皺紋,其身真氣凝且不發,斂而不露,但一入赤洲,那股凌人氣勢依舊讓正打瞌睡的萬樹靈公從地脈裡甦醒,警惕地伸出自己的枝子去檢視外邊的情況。
「六師兄自從受了大罰後,以往那動不動就刺人的性子可改變許多了……」
幾日一過,嫦姝同往常一樣跟在自己師尊身邊,像個小麻雀似的,說起一些他失蹤後發生的事情來。
乍然察覺到真氣臨近,她仰頭去看,見到來人目裡驚愕一瞬,忙跪地抱拳行禮:「伏笙殿弟子嫦姝見過尊君、嶽長老!」
她身旁的徐清翊不急不緩抬目,青眸裡古井無波,寂然一片,與長劍上的人對視,再是垂眸行禮:「弟子鶴懸見過師尊。」
同樣肅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擎霄尊君神色淡然,無重逢之喜也無久不見之悲,與平日他看他時無異。
「鶴懸,是尊君來接你回道門了。」
見氣氛變得詭異無聲,嶽知和善一笑,忙開口打破沉默,說這話時連眼尾的褶皺都變得柔軟起來。
「生為大幸,前事皆無可與之相較,」
擎霄尊君一句話算是闡明瞭態度,豈料話鋒一轉,鷹隼般的眼往茂盛的密林深處望去,「吾道掌門得歸,還得多謝清衡君出手相助,不知可否請清衡君出面一敘?」
聽他此言,嫦姝的心不由地跳漏了一拍,因師尊呆在獸界,她跟嶽長老說明情況的時候,就提了一嘴能尋到師尊是有清衡君和獸主相助,嶽長老倒是沒說什麼,反而是尊君突然問起清衡君來了,萬一他非要讓清衡君出來相見,結果發現了他就是五師叔可怎麼辦?
不過整個道門都知道,赭玄道君是擎霄尊君最中意的弟子,若是尊君知道五師叔沒死,心裡定然是極為高興的罷。
想到這兒,她又稍稍定了定心,悄悄側頭往身後看去。
茂密層林後是低矮的雪浪石崖,銀硃玄紋雲袖的青年闔目負手而立,聞聲倏然睜眼,沉思片刻,劍眉微撩。
橫坐在一旁的薛獒見此輕巧地躍出去,速度極快,山靈們只看見了一道黑影掠過。
直到在密林前現身,他拍了拍手肘衣袖處蹭到的白灰,打量一眼懸於半空威壓強盛的道者,不卑不亢地環手笑道:「我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