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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昏迷了很久,差不多有二十多天,他醒過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我打電話,結果我沒接到,當時我正在醫院看護同樣昏迷不醒的祁樹禮,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他我和祁樹禮舉行婚禮的訊息的,估計是家人。耿墨池說他聽到這個訊息時,剛剛做完手術的心臟再次崩潰,當時就被送進了搶救室。他在給我的電話裡是這麼說的:“真沒想到,你是這麼絕情絕義,我躺在手術檯上生死不明,你居然跟祁樹禮舉行婚禮,我太失望了,白考兒我真的太失望了,虧我還把愛和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我真是愚蠢至極,我也真恨自己,為什麼還要醒過來,如果一直就這麼睡過去,我就不會知道這徹頭徹尾的騙局,現在我人是活過來了,心卻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而你還活得好好的,現在正在度蜜月吧,想去哪啊,要不要我給你們發張賀卡,表示我最誠摯的祝福……”
“墨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確實不是我想的那樣,你這個騙子!”
“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不想聽。”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
“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時光倒流,我不再認識你!”
一年後的秋天。
我學會了彈鋼琴。
一年的時間學會彈鋼琴好象有點匪夷所思。可是在我身上真實地發生了,我學得很刻苦,白天到培訓中心去學習,晚上請了個家教來家裡授課,在這一年多時間裡,我什麼事都沒做,只彈鋼琴。我的進步很快,老師說我的樂感超強,就是基礎太差,這是當然的,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學琴,肯定是談不上基礎。但是我這個人很執拗,認定的事情從不輕易放手,或者說是死不放手,學琴如此,對待感情也是如此。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學琴幹什麼,這個念頭來得很突然,那是回湘北兩個月後的一天,我和妹妹逛超市,正逛著,突然從音像間傳出一陣鋼琴聲,只是個前奏,我就聽出是耿墨池的《愛》的系列曲,我走不動了,身子搖晃起來,捂著胸口蹲在地上痛哭失聲,妹妹拉不動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後來還是在超市保安的協助下才把精神崩潰的我送回家,可是整晚我都在哭泣,無論家人怎麼安慰勸說,我就是無法停止哭泣。
第二天我就決定去學琴了,因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患的絕症只有鋼琴能醫治,我的“絕症”就是思念。自從耿墨池離開,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動不動就感冒發燒,在長沙的時候就是燒成了肺炎才被父母接回湘北調養的。而他後來打來的那個電話更是致命的一擊,我因此患上了嚴重的呼吸衰竭症,一激動就呼吸不上來,肺部也經常感染,這是那次肺炎留下的後遺症,康復不了幾日又復發,再復發,如此週而復始,身體也就越來越虛弱,整日的咳嗽,夜晚也如此,最嚴重的時候又兩次咳出了血。
『117』終結篇 最怕想不起他的樣子(二)
可是很奇怪,我竟然一點也不恐懼,因為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屬於我了,就象我曾經說過的,老天若還想在我這掠走什麼,無非是把我這條命帶走。而且當一個人徹底沉澱下來後,反而輕鬆了很多,我不用再去爭取什麼,留住什麼,彌補什麼,我的世界突然變得單純,前所未有的安靜。心如死灰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在這個世界裡,現在就只剩鋼琴了,我觸控琴鍵的時候,彷彿觸到的是他的心靈,他在大海的那邊,離我那麼遙遠,我望不到他,等不到他,就只能透過音樂觸控他,感覺他,用音樂丈量天堂的距離。
冬天來臨的時候,我的身體更差了,連門都不能出,稍不注意就感染風寒,一受寒就會發燒咳嗽從而加重肺部的負擔。培訓中心是不能去了,家教還是每天都來,所以琴也就一直在練著,我練來練去,彈來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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